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會覺得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的熟悉,那個小女孩在想什麼,那個女人和男人的關係她為什麼知道,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些到底是什麼?她知道女孩現在很難過,而且她隱隱的覺得如此熟悉的場景,接下來那個女人會做什麼。
女人一直在哭,那種壓抑的哭聲讓人聽了都覺得絕望,沒有一絲的希望。
“……媽媽。”女孩從角落裏走出來,她有些怯怯的靠近女人,伸出小小的手指,輕輕的碰觸女人的臉頰。“媽媽別生氣了,爸爸一會就回來了。”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哭的很傷心的母親,她還太小不懂那種痛苦。
“滾!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我也不會這樣,他也不會離開我,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出生為什麼要打亂我的生活!”女人已經瘋了,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僅有十歲的女兒身上,她的眼睛裏充滿了瘋狂的光芒,都是這個女兒,明明懷孕的時候是都麼的欣喜若狂,但在生下她以後,自己患上了抑鬱症,從一開始的輕微到後來的難以控製。
她的歇斯底裏,她的猜疑不安,她的脆弱自卑,她的一切一切都源於不該生下這個女兒,女人瘋狂的想。她重重的把女孩揮倒在地,小女孩摔在地上,路小時慌忙的衝過去想要阻攔,但是在碰觸到的刹那,她從女孩的身體裏穿了過去,她有些驚恐的攤開雙手,一臉的不可置信。
“啊!”女孩的頭磕在一邊的桌子棱角上,頓時額頭流出了鮮血,女人更加瘋狂,她甚至有些神智不清,她一邊抱著女孩喃喃的安慰,一邊狠狠的咒罵。
“寶貝,很疼吧,媽媽吹吹,我的寶貝別哭。”突然女人變了臉色。“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他才不會再愛我!”她的神經已經混亂,曾經風光一時的美女,此刻憔悴的如同快要枯萎的老人,眼睛裏透露著神經質的光芒。
“寶貝,我們一塊離開吧,離開這裏就再也不擔心沒人愛你了,愛才會永遠的保鮮!”女人癡癡的笑,像個病入膏肓的瘋子,不過她此刻就是個瘋子。
女孩看著笑得越來越恐怖的女人,突然推開女人的懷抱就朝著門口跑去,女人還沒有站起身,女孩就跑出了門,大聲的呼救,小小的稚嫩的聲音透著絲驚慌死錯的不安。
女人就笑,大聲的狂笑,她站起身虛晃著步子朝打開的窗戶慢慢走去。“這就是命,不得不信的命,來世我不願做女人。”她臉上帶著笑,此時的她很安靜,臉上沒了剛才的瘋狂,她隻是靜靜的微笑,很幹淨純潔的美好。
女人倚在欄杆上的時候,路小時突然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她慌忙的衝上去,卻隻是被隔絕在外麵。
“你認為我是瘋子,那我就是瘋子吧!”女人縱身跳下去,月白色的裙衫在空中綻放出絕美的花朵。“我的女兒,以後不要去愛,真的好累!”她的聲音在空中渙散,慢慢的消失。
“媽!”女孩手裏扯著一個男孩氣喘籲籲的跑回來的時候,看見的隻有母親最後飄蕩的一葉衣衫,她趴在窗戶上大聲的尖叫,聲音像是被撕裂,她鬆開男孩的手,想要探出頭去夠掉出去的母親,但是前傾的身體被男孩緊緊的抱住。
她很絕望,她努力了,她敲了隔壁的門卻隻有一個男孩出來,她救不了她的母親,她抱著頭,滑坐在地上,尖叫一聲就開始放聲大哭。
路小時突然覺得心酸,她的淚也不由自主的滴下來,為什麼要讓她看這樣一出戲,這樣的命運,老頭的安排還真是讓人絕望。
“路小時!”男孩快要控製不住女孩幾欲掙紮的身體,大聲的喊著陷入崩潰中的女孩,他的手臂緊緊的箍著女孩的身體。
路小時?一瞬間的,路小時就明白了,難怪這一切會熟悉,會如此的熟悉,她笑了。仔細的看景遷和長大的樣子還有幾分相像,這一切像是恍若隔世一般,處處透露著不真實。
她現在在哪裏呢?路小時看著記憶裏的那一幕,清晰而模糊,她的二十二年中最為放不下的就是十歲,現在讓她重新的看一遍,命運是什麼意思呢?讓她放下心結,走上往生路?
景遷,他是景遷,那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人,此時卻陌生的仿佛不曾相識一般,路小時的身體在顫抖,才十幾天的時候,這個人已經讓她陌生至此。
她記起來了,最後的記憶,她和方謙掉進冰冷的泥水中,被氣勢凶猛的河水衝撞而迷失方向。她原來是死了?黑暗裏,路小時有些失落的低垂著頭,她在這裏,方謙呢?她的保護神呢?此時她隻在乎那個為了自己連生命都不要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