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好不容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到了墓地,她剛下車,說了一兩句話,司機就瘋了似的開車跑了,我們看見嫂子披頭散發的在後麵又喊又跳的,追了老遠,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出租車截下了,司機說她裝女鬼嚇唬他。”
‘真是個孩子,’朱三搖頭:‘下午哭成那樣,還有心情捉弄出租車司機。’想了想,問:“她為什麼追那出租車司機?沒給錢?”
“給了,下車後,她先付了司機二十塊錢,然後陰森森的衝司機笑,說請司機上她家喝茶,司機嚇得開車就跑,我們打了他半天,也沒問出嫂子到底為什麼追他?”
朱三略一思忖,說道:“你們看看車上落沒落下什麼東西,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追車。”
一會,電話打過來,說是找到了,在後車座找到了一朵藍玫瑰和一瓶水。
這是第二朵藍玫瑰吧,藍玫瑰沒有變成白玫瑰她肯定很傷心。
要想把它徹底變回來不能光靠換水,還要改變土壤的酸堿度和養花人的耐心和時間。
問題的關鍵在自己這兒、、、、、
朱三許久都沒有說話。
“三哥?三哥?現在怎麼辦?”
朱三驚醒,略一思忖,說:“讓他把花給她送回去,在山下等著,不要打攪她,等她回家的時候再把她捎回來。”
“是。”、、、、、
“有什麼好怕的?真不是爺們,”孟婷一邊罵一邊往回走,心裏懊惱萬分,兒子都六歲了,還這麼皮,嚇唬人家司機幹什麼,這下好,空手而來,怎麼解釋?
“大姐,”孟婷一邊擦墓碑上的照片一邊撅著嘴說:“你看看他,哪像個老爺們?膽子那麼小,要是您活著,是不是上去就給他一鐵鏈子,直接就把他打回爐重煉?膽小鬼!把我給你捎的花都給拐跑了,要不?你今晚受點累?上他家把花要回來?”
孟婷歪著腦袋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應該能行,我沒看清車牌號,你應該知道他家住在哪。”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有人帶著哭音的說:“小姐,我給你把花送回來了,求你別讓這位大姐晚上上我家找我了。”
孟婷驚愕,回頭,看見剛才的司機鼻青臉腫的站在自己身後,手裏還拿著那朵藍玫瑰。
看著他滿身的傷,孟婷心裏愧疚,上前接過花,說道:“師傅,真對不起,在車上時,你說後麵有一輛豐田一直跟著我們,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玩心大起,就裝鬼嚇唬你,我不是鬼,是人!不信你摸摸看。”說著,把手伸了過去。
司機嚇得連連擺手,後退:“不用了,小姐,我已經知道你不是鬼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這位大姐,今晚別上我家找我了,我把花給她送回來了。”
‘還是膽小,怕死人。’
孟婷忍不住笑,說:“師傅,死人有什麼可怕的,你就說今天這事,她在這兒好好躺著,什麼也沒做,但是後麵那輛車上的人卻把你打成這樣,你說死人可怕?還是活人可怕?對了,師傅,”孟婷從包裏拿出二百塊錢,說:“今天這事真是對不起了,我沒想到能連累你,這二百塊錢權當醫藥費了。”
司機嚇得連連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沒人打我,是我自己撞在樹上撞的,我下車一看,車上還有你的東西,就給你送回來了,您忙,我先走了。”說完,落荒而逃。
‘再怎麼小心,還是連累了別人。’
她把花插進瓶子裏,靠著墓碑就坐下了。
天已經暗下來了,遠處的山黑黝黝的,而自己正置身在這黑暗中,墓地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蟲兒鳴叫,讓孟婷感覺不太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