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欣一直用很奇怪地眼神打量著文雨飛,讓他很不自在,文雨飛挑挑眉,詢問道:“我發現自從霽月城出來後,你老用高深莫測的眼神望著我,有什麼事嗎?”

聞此言,憐欣臉色一凜,隨即答道:“我隻是想知道,既然你和霽龍大哥是好朋友,為什麼一到霽月城就急著帶我回文雲山莊呢?”這個問題已經困繞憐欣很久了,她覺得既然他倆是好朋友,又將近半年沒見了,他至少會在霽月城住上一些日子才離開啊,怎麼會剛吃完午膳就急急忙忙地拉著她走了呢,難道他們的友情淡了嗎?

“嗯,這個,嘿嘿嘿――”文雨飛難得的俊臉微紅,目光調向別處,支吾其詞,不知該如何作答。

雖然他明了霽龍已經用行動證明退出追求憐欣的“角逐”,但他還是不放心,因為霽龍也非泛泛之輩啊,他的女人緣不比他少,所以,還是把憐欣盡快帶出霽月城,以策安全。

“為什麼?”憐欣又問了一遍。

“你對他有好感?” 眼光瞟向憐欣,答不出來,他隻好轉移話題,順便試探一下憐欣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憐欣淡笑道:“他人很好。”

“那你到底對他有沒有好感?” 將馬匹的位置調近她,加重語氣問道。他突然覺得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期待。

憐欣沉思片刻:“應該算有吧。”

他的眼裏有兩團火焰,他僵硬地問道:“你喜歡他?”

“你為什麼問這麼奇怪地問題?”憐欣偏頭問道,他怎麼覺得文雨飛有些怪怪的,而且此刻的眼神很嚇人,好像如果她不給出一個他滿意的答案,他就要將她碎屍萬斷。

“你隻需要回答我。”他大吼出聲,他實在受不了她的溫溫吞吞了。

“算是喜歡吧。不過我覺得他挺像我的兄長,很關心我,讓我感覺很窩心。你問我這些幹什麼?”憐欣不悅道。

“隨便問問。”他鬆了口氣,她的話讓他感到一陣釋然。臉色也隨即恢複自然,連眸中的那團火也被這幾句話給輕易的澆熄了。

“有你那麼嚇人的問法嗎?你什麼時候變成跟你大哥一樣喜怒無常了。”憐欣抱怨道。

“我大哥有喜怒無常嗎?”文雨飛好奇地問道,他還真有點想聽聽憐欣對他大哥的看法。

“其實不算啦,這都是江湖上的人傳的,不過親自接觸過你大哥後,隻覺得他性格冷漠了些,孤僻了些,其餘倒不覺得什麼。”憐欣中肯的評價道,“不過有一點,你大哥如果一旦認定了誰,愛上了誰,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去追她。隻是不知道培月有沒有這個福氣。”“你的意思是培月格格真的喜歡我大哥?”文雨飛挑眉問道。

“你早就看出來了不是嗎?”憐欣淡笑著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文雨飛好奇地問道。

憐欣解釋道:“在培月為你大哥解毒時,你當時的神色就不自然,再加上你發現你大哥竟喂培月喝粥,這更肯定了你的揣測,所以你才那麼急切地想把雨詩嫁給培月,而且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令培月不可能拒絕,也正因為你的急切,所以你們文雲山莊沒有在把喜貼發出去之前,核對我和培月的身份,這才造成了鳳配鳳的鬧劇。”

“知我者真乃憐欣也。”文雨飛投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我知道其實你也是為了文雲山莊好,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會那麼做,不過,在那樣做之前,我會先核查清楚再動作。”憐欣又補了一句。

“那、那你、那你覺得、覺得我為人如何?”文雨飛吞吞吐吐地問道。

“你?”憐欣有些意外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好像很緊張似的,忍不住笑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先是問我對霽少主有沒有好感,然後又問我對令兄的評價,最後又問我對你的感想,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啊?”

“其實我最關心的就是你對我的看法?”文雨飛有些怯怯地說。

“天,我沒看錯吧,你好像在緊張哦?”憐欣有意逗他。

“你不說就算了。”文雨飛賭氣道。

“好啊。”憐欣飛快的答道。

“你――”文雨飛沒想到她真的會拒絕,隻好無奈地歎口氣,“好吧,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憐欣抿嘴一笑,不再說話。

培月不停地摸著早已饑腸轆轆的小肚皮,卻不明了另一側騎馬的文雨劍怎麼會沒有餓的感覺,難道他的武功已經好到不用吃飯的地步了嗎?她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他。

“有事嗎?”文雨劍不解地問。

“嗯,我餓了。”培月小聲地說道。

“不是剛用過午膳嗎?”文雨劍出聲道。

“什麼啊,離你所謂的‘午膳’已經有三個時辰了,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不用吃飯的?”培月不滿的抱怨道。

“哦?有過那麼久嗎?”文雨劍抬頭望望天色,“嗯,好像是快天黑了,那我們就到前麵的客棧吃點東西,住一宿,明天再上路吧。”

“這還差不多。”培月嘀咕了一句。

如果培月知道住客棧的代價就是要和他以兄弟相稱,住進同一間客房,那她寧願露宿荒郊。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因為客棧早已人滿為患,若不是礙於文雨劍是文雲山莊少莊主的身份,可能連這一間普通的客房都沒有。

想知道為什麼這家客棧生意這麼興隆嗎?其實不止這一家,小鎮上的其它客棧也是賓客滿員,因為後天就是文雲山莊和蘇平王府聯姻的大喜日子,收到貼子來賀喜的人自然而然的住滿了客棧,而且再有一天的路程,他們便可以到達文雲山莊了。

“你……你壞了我的名節!”她噘起小嘴,用眼神指控他。

“我是為了保護你。”文雨劍臉不紅氣不喘地答道。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同處一室吧!”培月有些緊張地問。

“這樣保護更安全些。”文雨劍反問道。

“哪有啊?”培月抗議出聲。

“那你想怎樣?”他問她,雙臂環胸地倚在房門口。

“你再去多要一間房,我們一人一間。”她說出最好的辦法。

但是,她的提議馬上遭到否決。

“不可能的。”文雨劍無奈的聳聳肩,“你也看到了,鎮上所有的客棧都滿了,這家客棧還是照顧文雲山莊的麵子才騰出了唯一的一間。”

他說得是很有道理啦,雖然她的內心還是很喜歡這樣的安排,可是,畢竟男女有別,她再大膽、再特別,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如果他不準備娶她,還是跟他拉開距離的好。

“可是,可是……”她指指房間的陳列,勉為其難地折衷道:“這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那你晚上要睡哪裏呢?是趴在桌子上睡?還是坐在地上練功?”

“睡桌子?練功?對不起,我可不想虐待自己。”他搖搖頭,很瀟灑地走向床邊,“我困了。”

“什……什麼?你,你要睡床?那我睡哪裏?”培月怒瞪雙眼,這種人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可偏偏她會喜歡上這種自負的人?

“我不介意你也睡床上。”文雨劍已經開始自顧自的脫鞋,不理會她驚詫的神色,繼續建議道:“或者你在桌子上對付一晚。”

“喂,喂,好歹我也是格格啊,你、你不能這麼對我!”雖然一向不喜歡用格格的頭銜壓人,但是這狂妄的家夥也太目中無人了。

“格格?”他好笑地看著她那因怒氣而泛紅的臉蛋,調侃道:“你哪點像格格了?”

“你……”培月一時語塞。

真沒想到他的口才這麼好,原來以前他是不屑與她爭辯,那他現在又算什麼!一個狂妄又自大的家夥。

“我睡了,你自便。”說完這幾個字,也不管她被氣成什麼樣子,徑直合衣躺下。

培月叫苦連天,她現在有些後悔請他來保護她了,沒想到這位酷哥竟沒拿她當回事,現在連她的床也霸占了,那她該怎麼辦?是趴在桌上對付一宿,還是……

她忍不住望望文雨劍空出的床位,不禁有些心動,但畢竟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算了,大不了就在桌子上對付一宿,懶得跟那種自負又自大的人講道理。睡意欣然而至,培月打著嗬欠趴在桌子上入睡了。

原以為培月還會有後續動作,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進入沉睡狀態。

文雨劍這才起身,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容,緩緩走向趴在桌上沉睡的培月,他輕輕拉過凳子,坐在培月身旁,開始仔細地端詳熟睡中的人兒。

紅撲撲的臉蛋,像紅蘋果一樣誘人,好想讓人咬上一口;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翹著,好看的紅唇噙著笑意,連睡覺都那麼開心,應該是夢到了美好的事物吧,隻是不知這夢中是否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