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端上四個饅頭,雖然很餓了,但憐欣還是吃得很斯文。

不知文雲山莊在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後是什麼反應,是把她當成奸細還是將她當做威脅傲坤的砝碼,反正這兩樣她都不願意。如果文雨飛發現她的離去,會不會為她擔心呢?唉,算了,別想他了,明明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何必那麼在意呢?再說得知真相的他未必能體諒她的處境,而且在他的眼裏,兩人隻是泛泛之交,說不定她有沒有離去,他根本都不在意呢,所以,她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吃得差不多了,她將剩下的三個饅頭裝進包袱,將茶水灌進水壺,這是明天的幹糧。她抬頭看看天色,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她必須在天黑前找到落腳處。

文雨飛馬不停蹄的從山莊出來後,就開始打聽憐欣的下落,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為了不耽擱時間,從昨天開始,也隻吃了一頓飯,現在時近中午了,雖然一點食欲也沒有,但飯還是要吃的。

前麵的城鎮很熱鬧,於是,他便下了馬,走進一家人多的客棧,隨便點了幾樣小菜,便開始向周圍吃飯的客人打聽。

這年頭,像憐欣那樣打扮的人比比皆是,還真不好找,不過好在俊俏的公子哥並不多,這樣打聽起來,也不是很費力。但是問遍了客棧內所有的客人,他們不是說不知道,就是說的不是那個人。

真讓人泄氣,這倔強的女子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不會武功的她,會不會遇上危險呢?聽山莊的守衛說,她是一個人出來的,並沒有騎馬,那她應該走的不遠,不過,也不排除她出了山莊再買馬匹趕路,現在的問題是,搞清楚她到底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傲雲堡她是斷不會回去了,所以排除了她走東邊的可能;北邊是沙漠,料想她也不會去那麼遙遠的地方;南邊是富庶之地,而且風景秀麗,她有可能會朝那方走;不過西邊好像更適合躲藏隱居,她會不會朝西邊走呢?終於確定了西、南兩個方向,但他該選擇哪個方向呢?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現在是沒有什麼遊玩的心情,她最緊迫的應該是如何躲藏起來不被傲雲堡和文雲山莊的人發現,那麼,她應該是朝西邊走的。

打定主意,他連忙叫小二將菜和幹糧全部打包,即刻騎馬往西邊的方向跑去。

三天後。

培月牢牢抓住蘇平王的衣角,苦苦哀求道:“阿瑪,你躲了我幾天了,現在應該有空了吧?”她隻希望蘇平王能在百忙之中抽一點點空來聽她的“傲雲堡奇遇記。”

可是他好像很不給麵子,隻要一見到她,就大叫有事要忙,然後便飛般離去。也不知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才會如此對她。不過不要緊,今天她不是一樣逮住他了嗎?

“咳、咳、咳,是培月啊,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確實沒空,你大哥的婚事還需要我打理,再說,你的額娘馬上就要到了,我要準備去迎接啊。”

倒不是有意躲著她,隻是他已聽蘇培宇說了關於傲憐欣的事,知道培月的意誌很堅定,一定要他收憐欣為義女,他倒不介意再多收一個女兒,隻是如果她是平常人家的女子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是傲雲堡的人啊!

培月仍不死心的纏著蘇平王,“阿瑪,我知道你很忙,但請你先聽我說個故事再去忙,好不好?”

“哎呀,我真的沒空啊!”他說完,努力甩甩袖子,想把粘他的“跟屁蟲”甩掉。

哪知,培月越發的將他衣角捉得緊緊的,“不,我偏要您聽完這個故事再走。”

“培月,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鬧了,好不好?”蘇平王見她耍賴,隻好放低姿態哄道。

“不,我偏不。”培月存心跟他耗上了。

蘇平王板起臉來,“培月,你再這樣,阿瑪要生氣了!”他的耐性快被她給磨光了。

“阿瑪,我正到處找您呢?額娘已經到了,您怎麼還在這裏啊。”說話的是蘇培宇,他遠遠的瞧著培月正扯著阿瑪的衣角,看得出阿瑪好像已經招架不住了。

“是嗎?”蘇平王喜出望外道:“福晉已經到啦。”

“不是吧,額娘這麼快就到了。”培月撇撇嘴,用不信任的眼光看向蘇培宇,“你騙我們的,是不是?”

“我怎麼可能騙你這個。”蘇培宇氣定神閑地說道,“你不信就和我們一道去看啊,額娘已經到大廳了,她很想見你。”

培月眼珠一轉,嗯,要不先跟額娘說說,如果額娘同意收憐欣為義女,那阿瑪這邊就更好辦了。主意一定,她爽快的放開蘇平王的衣角,“好吧,我去找額娘。”說完,她徑直朝大廳方向跑去。

雖然詫異她的突然鬆手,不過蘇平王還是鬆了口氣,隻要不讓她親口說出來,他就可以繼續裝傻。

蘇培宇笑著說道:“阿瑪,我們走吧,額娘在前廳等著呢。”

“咦,那你剛才――”蘇平王不解地問。

“我騙她的,讓她先放過您才好啊。”蘇培宇狡黠地一笑。

蘇平王會意地一笑:“真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額娘,培月好想你哦!”

她喜孜孜地想著自己的計劃,興衝衝地衝進大廳,看也不看椅子上坐的是何許人也,便上前來了個熱情的大擁抱。

正在詫異懷中的人兒一點都不像娘親溫暖的懷抱,而且還略顯僵硬時。

“你-幹-什-麼?”文雨劍極不自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啊?!”聽到這熟悉的男聲,培月緩緩抬起頭,對上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眸。她這才發現自己抱的不是額娘,而是,而是――文雨劍,她見鬼似的放開他,瞪大雙眸,驚詫地問道:“怎麼會是你?”

雖然文雨劍也被這突來的“投懷送抱”嚇了好大一跳,不過他很快鎮靜下來反問道:“怎麼不是我?”

培月快速掃了一眼四周,還好,大廳此時沒人,要不就糗大了。隻見她長籲一口氣,連忙拍拍自己胸口。

“對,對不起,我,我以為,我以為你是我額娘,請,請別見怪。”培月吞吞吐吐地說完,臉迅速紅了,她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文雨劍好笑地看著她漲紅的臉,他突然覺得她的臉好像誘人的紅蘋果,真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忍不住慢慢地湊近她低垂的臉。

等了片刻,怎麼沒聽到文雨劍說話。難道他被嚇傻了?她忍不住猛然抬頭,想看看文雨劍的表情,哪知紅潤的嘴唇剛好滑過文雨劍無意中湊近的臉――

“啊?!”培月驚呼出聲,羞憤難當,連忙跳開五步遠,一臉愕然。

清楚的感覺到她清甜的紅唇拂過他的臉頰,文雨劍此時也像被電到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呆愣一旁。

“出什麼事了嗎?”聽到尖叫聲的蘇培宇連忙衝進大廳。

“沒,沒事。”培月的臉更紅了,這種羞人的事怎麼可能告訴他。

蘇培宇看向文雨劍,詢求答案。

隻見文雨劍呆愣原地,滿臉驚訝之色,顯然還未從剛才的“驚喜”中反應過來呢。

難得看到如此失態的少莊主,蘇培宇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他不懷好意地問:“你們到底怎麼了?”

“沒有,都說沒有什麼了。” 培月一臉羞色,卻也沒有辦法將剛才的情景告知他。

“如果沒事就不要大吼大叫的,你看吧,把人家少莊主嚇得臉色都變了。”蘇培宇嘻皮笑臉的說道。

文雨劍這才回過神來,他深吸口氣,盡量平息紊亂的心情,向蘇培宇施禮道:“宇貝勒。”

蘇培宇笑道:“少莊主不用客氣,馬上大家都要成一家人了,對了,舍妹剛才沒有給少莊主惹麻煩吧?”

文雨劍禮貌地答道:“沒有。”雖然剛才被非禮了。

培月怕蘇培宇再問下去問出問題,連忙插嘴道:“你不是說額娘來了嗎?怎麼到大廳來都沒看到人的。”

“額娘是來了,不過是在前廳。”蘇培宇好心地答道。

“不是,你剛才明明說額娘是在大廳的,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培月“倏”的住口,差點被他知道了。

“你會怎麼樣?”蘇培宇忍不住好奇地問,同時看了一眼文雨劍,他實在想知道剛才他們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都是一臉呆相。

“不怎麼樣。”培月一跺腳,沒好氣地說道:“好了,我去前廳看額娘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前廳走去。

“少莊主不隨我同去前廳嗎?”

“不了,在下有急事要辦,請宇貝勒替在下向福晉問好,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少莊主客氣了,既然貴莊有事要辦,那我先走一步了。”蘇培宇抱拳說道。

“請。”

眼看著兄妹倆的離去,文雨劍這才慢慢摸上自己的右臉頰,這兩天怎麼老是被她占便宜呢?

他不得不承認,在短短幾天內,他的心已漸漸被培月的身影填滿,他很喜歡像今天的這種意外,他真的不排斥她的觸摸。可能,他真的愛上她了吧。隻是,她的心裏是否還像原先那樣喜歡他呢?他不確定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