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年輕人精力還真是旺盛。”
麥克從風衣的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煙盒已經被他壓扁了，裏麵的香煙也有些變樣。但是點燃之後猛吸一口，口感依然清醇甜美。
“你抽煙不？”
麥克把煙盒往前麵伸過去，唐小龍伸手拿了一根夾在耳朵上，不拿的話就是不給大哥麵子。
“我們現在到哪裏了？”麥克在後座上伸了一個懶腰，對一言不發地唐小龍發問，他很討厭唐小龍這一點，努力工作，不言不語，這種性格需要改一改，黑社會不對工作狂發年終獎。
“還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唐小龍幹巴巴的說。
也許現在的年輕人都這個樣子，不想說任何一句沒意義的話。寧可把話憋在心裏也絕對不願意說出來，免得老人家麻煩的接著話題繼續延伸下去，麻煩。
我也成了麻煩的老頭子了麼？
“那個老頭對你說什麼了吧？”
麥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語氣還是懶洋洋的，把後背往更加舒服的位置挪動了一下。
“哪個老頭？”
“裝什麼傻？就是梁山那老不死的。”
“沒有啊？大哥你什麼意思？”
唐小龍逐漸減慢了車速，到最後就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感到因為緊張而有一股尿意，並且後背發冷。他不敢回頭看麥克，兩隻手把著方向盤，盡管現在車子已經停的穩穩當當，手刹也拉起來了，他還是保持著緊張駕駛的姿勢。
“就是這次去安市的旅行啊。”
麥克見唐小龍沒有反應，就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哼那個老頭他對待我們這些手下就是這樣。”
唐小龍感到尿意深重，現在不隻是天氣冰涼，而且氣氛也變得冰涼。
“我。。。我先去小便一下可以嗎？”
“沒事，你想去就去吧。”
得到了大哥的許可之後，他踩著田地裏的麥秸往附近的一條水流的旁邊走了過去。他經過的路徑的被他的皮靴踩出一條清晰的道路，麥秸踩上去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他走到了河邊解開腰帶，水流孱緩帶著輕柔的響聲，就像他此刻的這一泡力度不大的小便。小便順著一棵枯死了的柳樹枝幹緩緩的流淌到柳樹的根部。
“說不定你可能把它給澆活呢！”
麥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雖然還是穿著厚重的風衣卻沒有弄出的響聲。
唐小龍沒注意到他，他的尿液瞬間被收住就像是一根水管突然斷了水源。
“你在緊張嗎？”麥克一麵看著唐小龍一麵說，“你哪裏還有男子漢的樣子？”
唐小龍慌亂之間提上了褲子，一邊弄著腰帶一邊說道：“你到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問這個幹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來代替大哥受罪吧！”
秋天的清晨已然有了涼爽的風，它吹得麵前這一條流淌的河微微起了皺紋。順著河流看過去遠處仍然荒蕪，卻又有希望，大塊大塊廢棄的黃土地和坍圮的磚瓦房在不久之後就會被高樓大廈代替。廢墟上升起來鮮紅的太陽為這點希望添光添熱。
“小龍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很好啊，我時常都覺得你是我真正的哥哥一般！”
“我為什麼不能坐上梁山的位子呢？”
唐小龍明白了過來，大哥麥克肯定不小心說了“想代替梁山”之類的話，於是試探的說道：
“是因為大哥你的年齡不夠吧？大哥做老大的話年紀太輕了，不過等到那個老頭退了位之後大哥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因為大哥的實力還是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