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維市到安市的路途漫長,而且需要翻過一座大山。雖然兩個城市從地圖上看起來首尾相連,但是實際走起來卻並非是那麼一馬平川。
汽車駛離市區之前道路倒是平整坦蕩。小夥子開著一輛敞篷的跑車在四條通道的馬路上飛奔,他黃色的長頭發隨風飄揚,戴著一副墨鏡,嘴巴緊緊的閉著,看上去硬朗而且帥氣。跑車的後座上載著麥克,他懶洋洋的四處大量著。這座城市沒有什麼變化,路邊各種各樣的店鋪大張旗鼓的搞著宣傳。
小夥子的駕駛技術一流,他把跑車的性能完完全全的發揮了出來,他開起車來就像是在玩賽車遊戲,在四個車道之中來回穿行。他加減檔位超車十分熟練,車速提升的很快,在紅綠燈改變之前就從路口穿越過去,並且超了幾輛載貨的重卡的車。那些大車的司機雖然心裏不痛快,但是想要反超卻是不可能的,隻能狂按喇叭以泄憤怒。
平坦的馬路在一塊景點的歡迎牌前結束。伴隨著平坦的路途一起結束的是公路兩旁的路燈,跑車開到這個地方時間已經不早了,再加上白天漸漸的變短,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小夥子不得不把車燈打開,他發現前方的道路狀況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不再感覺到駕駛的愜意了,從前車窗望出去,前方的道路坎坷,都是坑坑窩窩的泥土道路。除了眼前的一片光亮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被黑夜籠罩,隻有遠處星星點點的亮光——那是農村人家屋子裏的燈光,這點亮光在深沉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楚。
麥克的臉上還是鎮靜和從容的表情。他坐在後排的座位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在車子又因為行駛在坑坑窪窪之中而顛簸了幾下,他終於忍不住了。
“我說,小龍,你把車開的穩當一些嘛!”
開車的小夥子名字叫做唐小龍,他的年紀和弗雷德差不多,但是臉上卻沒有弗雷德的羞澀和幼稚,代替它們的是更為成熟和堅毅的表情。他的臉色很白,這不是因為疾病的緣故,他的身體絕對健康,這是天生的臉色。他的眼睛不大,但是雙眼皮,眼神已經僵化。高鼻梁,薄嘴唇,方闊的下巴,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強硬的人。他腦袋很大,身體微胖結實。現在他的兩隻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把車速一再提高。為了盡快到達目的地,他也是拚了。
“大哥,實在是這路麵太差勁了。”
“那麼就不能怪你了是不是?”
麥克打了一個哈欠,他現在很疲倦,索性把身體完全蜷縮在後座上,用風衣當做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唐小龍當麥克的跟班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他揮舞著砍刀的樣子實在是帥呆了,而且這個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神威,很快就得到了麥克的信任。但是麥克相信這個前途無量的小夥子還差了一點點東西,隻要把這一點點東西補齊之後,唐小龍就像自己一樣了,可以獨當一麵,不再像是一條牧羊犬一樣,隻有自己發號施令之後他才做應該做的事情。
麥克不知不覺的就在冰涼的秋夜裏睡著了,在他一覺醒來之後發現汽車已經離開了崎嶇的山路,平穩的行駛在了平整的大路上。現在他們已經進入了安市的邊界。汽車重新在平整的公路上飛馳,這架跑車的性能不錯,馬達轟鳴,車子的速度越高越發穩當。他們現在還沒有進入安市的城區,兩旁的景色仍然荒蕪,兩邊的田野到處都是枯黃的農作物,這些農作物都被收走了穗實,而它們的無頭屍體則毫無生命跡象的安靜插在土地中。汽車行駛的時候還不時看到附近被推倒的土屋,麥克咳嗽了一聲,把一口標誌著咽炎的“晨痰”吐的遠遠地。
秋天的早晨還是有點冷,他緊緊地把風衣往自己的身上捂。
唐小龍雖然開了整整一夜的車,但是精神狀態依然很好,熬夜沒有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眼睛仍然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