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
到了房門,他反而不敢輕易叫她。
小心翼翼的入了新房,他將房門反鎖,然後大步奔向床榻上那一抹嬌俏的人影。
鳳冠霞帔!
暈紅的燈線下,一身大紅美人兒頭上蓋著那紅得滴血的蓋頭,蓋頭上繡著兩隻精致的鴛鴦共戲池水。
他從未有覺得新婚時的女子是最美的,可是此時他卻震撼住了。
盡管看不到蓋頭下麵那絕世的容顏,但隻是微微的一個影子,就已經讓他心跳加快。
手掌上沁滿了那細小的汗水,他覺得手心滾燙。
盡管知道她是被綁來的,可他仍然從未有過的興奮和欣喜。
“天闕,我們終於成親了。”一道喜悅的聲音響起,謝狂連著那蓋頭將美人兒抱在懷中,那種小心翼翼的舉動,生怕是驚擾了她。
被抵在懷中的美人兒沒有反應,謝狂欣喜若狂,禁不住懷著忐忑興奮的心情,緩緩將那深紅的蓋頭挑開……
“呸——”
謝狂被突入而來的口水噴得滿臉都是,愕然的瞪著眼前之人。
隻見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婦女,怒目圓睜,眼睛發紅,唾沫橫飛的朝他怒罵,具體罵些什麼,他也記不清楚了,隻是極其難聽。
謝狂眉毛直豎,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避開,而是直愣愣的盯著那婦人猛瞧。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太震撼了。
太震撼了——
直愣愣的看著婦人身上穿著他精心準備的喜服,此時怪異到了極處。又看了看房中一切成親時的擺飾……再看了看自己身上華麗的新郎服……
剛剛還覺得她是天仙,現在他覺得她是惡心到了極點。
從未有過的憤怒一起衝向腦海,此時心中如那驚駭的開水滾滾,沸騰至極。那燙死人的溫度爆發……
婦人猶在罵著一句“小兔崽子”,就陡然被謝狂一隻手提起她的前襟,整個人都被狂妄的拎在半空中,然後眼中奔湧著火焰的眼睛以極其駭人的樣子怒瞪著她,壓抑著怒氣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說,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如刀似削,仿佛下一秒機會掐斷她的脖子,婦人一下子被嚇傻了,脖子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她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渾身顫抖,哆嗦著求饒:“爺,爺你先冷靜一下,饒過我這一次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就……就是一位姑娘給了我銀子,讓我過來罵新郎一頓的,其餘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隻有他怒道極致的喘息聲。
到頭來,他還是被她耍了。
“哼。”謝狂一聲冷哼,將那婦人一甩手,就狠狠的丟出了幾米遠,那婦人當即頭腦發花,眼冒金星,傻愣愣的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易天闕——他咬牙切齒,正準備找宮天闕算賬去時,外麵一陣喧鬧,大片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應聲而至,似乎是有人強行往他這邊衝。
謝狂橫眉直挑,是哪個不要命的?他去滅了他。
還未作出反應,房門陡然被一股強大的氣力踹開,映入眼簾的是默淩霄那一身軍裝未脫的冰冷身影。
瀟灑挺拔,英氣逼人,氣勢淩然。
這一刻,謝狂的臉色直接由鐵青變成了烏黑。
如果可以,他真想捏死這礙眼的東西。
“聽說侯爺你成親了啊,我特意趕過來為你祝賀,怎麼不見鬧洞房呢?我來了,這鬧洞房可不能省。”默淩霄領著後麵的那幾個士兵不顧管家的阻攔,直接就衝到了新房,語調陰冷,視線迅速在房中收索著宮天闕的身影。
剛回軍營,就不見了宮天闕的身影。後來得知謝狂今天成親,說是宮天闕有可能在這裏參加婚禮,哼!他看是宮天闕直接被他擄過來了。
“鬧洞房?”謝狂咬牙切齒,管家見攔不住默淩霄,當即站在旁邊,急得滿頭大汗。見此,謝狂更是恨不得一巴掌直接將他拍出去。
易天闕到底是把他給耍了,而被耍的原因還極有可能就是這個罪魁禍首。
想到此處,他更是氣得頭頂生煙。
“怎麼不見天闕?”默淩霄冷笑著,視線一下子就定在跌坐在地上的那惶恐至極的婦人,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臉色緩和了些,冰冷的唇角在這一刻卻再也忍不住往上抽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