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懷庸怎麼肆無忌憚的在宴會上掌玩著宋婉柔,竹衡都表現的平淡如常,讓懷庸覺得沒有一點樂趣,整個宴會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便再也呆不住了,拉扯起衣衫不整的宋婉柔擁走。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眼睛都有意無意的落在竹衡身上看著他的笑話,可是竹衡一如往常般彬彬有禮的化解著四麵八方來的話刺,讓人察覺不到不對勁。然而隻有仔細的人知道,表麵上風平浪靜的竹衡眼前的酒壺早就見了底,竹衡卻是個不愛喝酒的人,有些事無法隱藏,有些感情越壓抑,越洶湧。
懷庸在今年的奪位計劃宣告失敗了,因為懷庸所走的每一步棋都好像被對方預料到一般的堵死,連後路都被斬斷。
毫無生路的懷庸就這樣被困在王宮裏狼狽躲藏,刀光血影浴血奮戰的懷庸清楚知道鬧內鬼了,讓他所帶來王宮的人到最後全然不剩。
到最後懷庸筋疲力盡的退在暗處的角落裏,啐了口痰心想道如果能逃出去的話一定要喝個酩酊大醉,利刃砍在身上真******疼。但是現在的情況隻能讓他皺著眉緊咬著牙活動活動脖頸,因為他覺得現在就腦袋能聽命行事了,身上傷痕累累的活動下都難。
失血過多懷庸腦袋暈沉沉的,似乎不用被抓到都能自己死了,可是咋說都不甘心,籌劃了這麼久就這麼付之東流。
舔了舔幹涸的唇角,懷庸回憶著幼時在王宮玩耍的時候是怎麼玩捉迷藏的,如果王宮變化不大或許還有條生路,雪上加霜的是現在黑夜正濃,而且追兵遍地。
憑借著自幼時對王宮的熟悉,懷庸侯爺就就這樣逃過一劫,破廟裏的乞丐繪聲繪色的說著。“你咋地知道的這麼詳細呢?”旁邊一個小乞丐忍不住提問。
被問的乞丐驕傲的抱臂說道;“沒做乞丐前,咋說咱家也是在王宮幹過活的。”一聽是王宮幹過活的,旁邊的乞丐們羨慕紅了眼睛嘰嘰喳喳的道:“這麼厲害。”,“那後來呢?”
破廟裏的熱鬧和外麵的寒風凜冽成為了鮮明的對比,這時也離那場謀反過去了三個月之久,聲勢浩大的謀反還是被浸沒在了王宮的深夜裏,左不過喧嘩聲也就離王宮近的百姓聽見了卻不知何事。
人的想象力是豐富的,閑來無事的乞丐想象力是更豐富的,反正王宮裏是發生了大事,權當故事口耳相傳了。就這樣的口耳相傳人雲亦雲,故事添油加醋的更加豐富,反正懷庸王爺和王上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然而事實呢,懷庸人家根本就沒受傷,謀反倒是有的,要不然打殺聲也不會傳到宮牆外了。結果呢,用事實見王上根本就沒換,懷庸侯爺當然失敗了。
當晚的情況啊,是這樣的,別聽那個在王宮的城牆根被嚇尿的乞丐瞎說。
懷庸把宮裏安排好後,是囂張的帶著人硬闖進去準備生擒了王上的,然後呢、、、、、、他自己被生擒了。
竹衡是王上的人,這樣戲劇性的轉變讓懷庸不怒反笑,讓站在竹衡身邊的宋婉柔不由的害怕,退了一步躲到竹衡的身後。她也是前一天才知道的,竹衡突然麵容嚴肅的對她說想不想跟著他回蘇國,她不由自主的就點頭了。
然後竹衡給她說了一切,她以為竹衡給她說的一切。
竹衡是王上派到懷庸身邊的細作,蘇國的事是真的,但是王上和侯爺相比還是王上靠著比較穩,而且他一開始就是王上的人。
宋婉柔透過竹衡的身後瞧瞧的看向懷庸,竹衡帶她來到這裏是為了給她看這一幕嗎?可是看見眼睛充血狂妄癡笑著的懷庸她並不覺得解氣,似乎她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整個大廳全充斥著懷庸的笑聲,讓宋婉柔覺得如同看見了在馬廄裏的懷庸的妻子一樣,讓人不忍直視。該怎麼說呢?淒慘?宋婉柔忽然想到那個充滿傲氣的女子,那樣的下場竟然讓她覺得憐惜。
看向那個傳說中的王上,站在高處讓她看不清麵容,可宋婉柔覺得那身子孱弱的緊,擔當不起齊國的河山。
這樣的想法讓宋婉柔一驚,雙手攥緊拳頭穩住自己因為亂想而撲通撲通直跳的心,告訴自己人不可貌相,連忙看向地麵不再看任何人。
懷庸最後被帶走關入打牢了,或許曾想過和幾步之遙的王上拔劍殺個勝負,但終究是沒有,不過在走時倒留給宋婉柔一個嘲笑的神色,可惜宋婉柔低著頭並沒有看見。懷庸倒是無所謂宋婉柔看沒看見,可是竹衡卻是看見了的,且相比王上,令懷庸更想指劍相向的人是竹衡。
而那些懷庸的餘黨們,被宋婉柔所認為的羸弱的王上抄家滅門斬草除根了,懷庸有野心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王上是第一次下了殺心要一網打盡。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對於宅子裏的姑娘們齊王也是忍心,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就賜了毒酒了結了。
這些血腥風雨的消息當然是傳到宋婉柔耳朵裏了的,宋婉柔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慨,隻是疲憊的勾起唇角恍然道:“宅子裏的姑娘們,就剩我一個了啊。”
齊王允諾給了竹衡人力物力去拯救蘇國,懷侯府的牌匾也終於被摘下。宋婉柔準備跟著竹衡去蘇國的那天,想來還是去看了懷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