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墨肆瞥了一眼陳情在漫天叫餓的肚子,說道:“飯菜還沒涼,你快吃吧。”
“你不餓麼,你也沒吃呢?”陳情問道。
“糖葫蘆我都吃完了。”墨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些酸酸的東西隻會越吃越餓,怎麼還能吃飽呢,陳情有些搞不清楚。不過讓他對著地上兩具屍體吃飯,著實難以下咽,於是便拉著墨肆走出酒肆:“走走走,我帶你去吃菜包子。”
從籠屜一直到端上桌來,陳情目不轉睛的盯著小販的手,咽著口水抓起一個熱氣騰騰的大包,齜著牙咬下一口燙嘴的美味。
津津有味的表情讓墨肆有些不解,貌似他總是喜歡吃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地攤貨。
“其實啊,我最喜歡坐在小攤上吃東西,那些大酒樓大飯莊裏的東西我也吃過一些,並不見得比這些小商小販們做的好吃。咦,你怎麼不吃啊?”陳情遞過去一個菜包。
“我吃飽了。”墨肆搖搖頭說道。
“你就嚐一口,一口,可好吃了,真的。”陳情很熱情的說著。
墨肆也不好拒絕他的好意,接過有些燙手的包子,輕輕的咬了一口。
在陳情狼吞虎咽了四個包子之後,墨肆竟然也把那個包子吃完了。
“怎麼樣,好吃吧,我就說好吃。”陳情很是滿意的說道。
墨肆本來想“嗯”一聲,沒想到陳情竟自問自答了。不過如他所說,地攤上的東西確實要比前幾日在客棧裏吃到的飯菜要可口的多。
“嗬”的一聲,墨肆白淨的臉蛋倏然間紅了起來。
她竟不自主的打了個飽嗝。
這個冷豔到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竟發出了讓陳情感覺很是可愛的聲音。
他覺得高高在上的女神,總算是墜落凡間了。
墨肆從未如此難為情過,此刻的她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進去,無奈在大街上隻能將身子背過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認為是醜態的表情。
陳情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她泛紅的耳垂,偷偷的樂著,卻不料自己的屁股被誰撞了一下,一個不穩便壓在了墨肆身上。
軟綿綿很舒服,反正陳情是這麼感覺的。可是被壓在下麵的墨肆卻不這麼覺得,她一把推開感覺愜意無比的陳情,看到了那個把他二人撞倒的罪魁禍首。
刺鼻難聞的酒氣讓墨肆半點也不想靠近這個趴在地上喝的爛醉如泥的酒鬼。
陳情伸手推了推這個披頭散發的人,卻不料一股惡臭的液體從他雜草般的頭發覆蓋下的口中嘔了出來。
賣包子的小販好像早已司空見慣,嘴裏罵咧咧地狠狠的踹了醉鬼幾腳。
醉鬼不知疼痛的緩緩爬起來,又被小販一腳踹在了地上,然後又踉踉蹌蹌的爬起來。高大的身軀好似一座將要傾倒的小山。
枯草下的眼睛在迷然的掃視之後,忽的停在了墨肆身上。
方才眼神中的呆滯陡然間變為震驚與憐愛,緩緩抬起的雙手早已丟掉如命一般的酒囊。
“霜兒……”一道沙啞深沉的嗓音好像穿越千山萬水,經曆滄海桑田,靜靜的傳遞到墨肆的耳中。
她不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醉鬼那正要擁抱她卻又髒如乞丐般的雙手。
“這位……”陳情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的好。
“這位前輩,你好像認錯人了,她不是霜兒。”陳情攔在醉鬼麵前,很耐心的說道。
抬到半空的雙臂好似雕塑一般僵在那裏,微微垂下不堪的腦袋,嘴中喃喃說道:“不是霜兒,她不是霜兒,對啦,張兄弟說過她不是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