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會有各色各樣的無法預料的事,會遇到不可思議的麻煩。方才對君寧逸的認知於她而言就是麻煩,雖說她不信他對她有真情,但人家到底是親王,權利擺在那裏,而如今的自己隻是一介布衣,他若是有什麼要求,叫她如何拒絕?
萬幸的是,君寧逸此人還是有些分寸的,日後與他相處,她多長個心眼,應該還不會走到她永遠都不想走到的那一步。
“知曉,怎麼不說話了?爹爹的記憶中,你一向不會如此安靜。”從宋青說回來的那一刻起,一路上知曉十分乖巧,與往常的知曉相差甚遠,故此宋青問道。
知曉抬頭,看著宋青的眼睛說道:“爹爹,亭子裏的那位叔叔是不是不喜歡知曉?”
小孩子向來敏感,君寧逸在亭中的情緒又沒有太大的掩飾,那種憤怒連宋青都察覺出了,何況這讓君寧逸憤怒的源頭。
宋青沒有想到,知曉回來了竟對她問出這個問題,摸了摸知曉的頭,說出了她對知曉少有的卻善意的謊言,“不會啊,知曉這麼可愛,叔叔怎會不喜。”
小丫頭立刻皺起了眉頭,反駁道:“可是,知曉就覺得叔叔不喜知曉。”見宋青不語,知曉解釋說道:“爹爹是喜歡知曉的吧,可是叔叔看知曉的眼神和爹爹不一樣,叔叔既然喜歡知曉,又為何不同?”
宋青此時隻想望天,父母看孩子的感覺怎會與他人一樣,況且君寧逸看知曉還帶了偏見。
其實,有一點,宋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麵對知曉時,從君寧逸的惱怒的眼底,宋青竟看到了絲似有似無的慈愛,這絲慈愛恐怕連君寧逸自己都沒發覺。
“這……”
宋青想了想,問道:“知曉這是喜歡叔叔嗎?”
知曉想了想,點著頭,“喜歡,可為何叔叔要那樣子看著知曉,叔叔為何不喜知曉?”
宋青微微一笑,說道:“叔叔終究不是父母,沒法子像爹爹和娘親一樣疼愛知曉,何況叔叔是王爺,有他自己的威嚴,知曉記住,日後見了叔叔,可不能再叫他叔叔了,你應該與爹爹一樣叫他王爺。”
知曉思索了下,怔怔地點頭,半晌才道:“世上不會再有人像爹爹一樣疼愛知曉了嗎?”
宋青微怔,在她的眼裏,知曉還是一個孩子。自己像知曉這般大時,隻是與別的孩子鬥鬥口角,互罵幾句,然而知曉,卻想到了如此令人深思的話語。
父母對孩子的愛毋庸置疑,額,當然,他現代的那個父親不算,但宋青相信自己對知曉,這個穿越半路送來的孩子是一顆怎樣的心。
這個世上,當人不會有人比她更愛知曉了。
這個答案對一個成人沒有什麼,可是對一個孩子來說,到底是有些殘忍。
宋青不忍讓知曉小小年紀就承受這些,她隻說道:“怎麼不會,你還有你娘親,日後,待你長大成人,還會有你的丈夫,他們都會如爹爹一樣對知曉好的。”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宋青忽然提道:“清晨便說過中午吃火鍋,此時天氣不冷不熱正應此情,知曉可還有興趣?”
知曉露出了笑意,“有啊,年前爹爹帶知曉吃過一回,那味道極美,無奈爹爹說夏日炎熱易上火,再不讓知曉沾染,爹爹真壞,讓知曉想念了好久。”
宋青笑道:“瞧你這樣,如今便讓你吃個夠。”
這時,清溪正從院外回來,看見宋青與知曉已在房間裏,說道:“公子與小姐這麼早就回來了,奴婢以為至少要在正午時候才能見著您們。”
宋青道:“嗯,今日突然想吃火鍋,便想著早些回來。”
清溪立即愁上了臉。
宋青見此問道:“怎麼了?”
清溪道:“公子,今日怕是不成了,方才奴婢在外撞見江總管,江總管要奴婢傳話與公子,說是,王爺之命,要公子即刻前往浮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