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玉側妃的話,宋青隻想說一句“你倆還知道我在這裏”,但到嘴上的話卻是:“王爺與側妃娘娘情深,著實讓人羨煞不已,宋青在此多有不便,便先帶小女回院子了。”
宋青向君寧逸望去,卻見君寧逸深深的眸子正盯著她。
這眼神,讓宋青有說不出的怪異。
她就說了這麼一句,君寧逸至於這麼盯著她嗎?
這眼神,像是對喜歡之人才會有的,此時卻是對著宋青自己。這怎能讓宋青不覺得怪異?
若換成另一個女人,怕是對此求之不得,入了一個親王的眼,還怕不能有求不應?
宋青來到京都,自然是有所求的,她求能找到自己與知曉的身世,她求能活著在君寧逸手上拿到天衣食蠱的解藥,當然,她自認為是一個俗人,無法做到麵對權勢的心如止水,在內心深處她也是有幾分對權勢的追求。
若是能入君寧逸的眼,對她怎會沒有好處?
但她從一開始就不認為君寧逸會喜歡她,她一穿越來便非完璧,容貌並非有多出眾,女子必要的婦工婦德無一精通,常年與男人打交道,無半分女子的溫婉,如君寧逸般無論心機手段還是出身都屬上乘的男子憑什麼喜歡她。
正是從一開始她都沒像這方麵想過,所以以前,因為沒在此花心思,她也沒怎麼發覺君寧逸的異常。
可是剛剛盯著她的眼神突然警醒了她,又想到了君寧逸剛來亭子中時,那無名的怒火,對知曉父親的詢問無一不證實著她的想法,這樣子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覺得君寧逸既然不會真正的喜歡她,那麼,這個時候君寧逸恐怕也隻是一時興起,抱著玩玩的心態,玩樂時千寵萬寵,厭棄時隨意棄之。
她宋青還沒有如此輕賤,在還有路可走的情況下,她不屑為一個男人出賣自己。
她宋青的男人,不說權傾朝野,不說非富即貴,但必須隻能擁她一人。而她宋青,絕不可能與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君寧逸一言不發,隻是死死的盯著宋青。
沒有君寧逸的回話,宋青也不方便扭頭就走,隻是靜靜的站著。
於是,幾人就這樣僵持著,亭中頓時靜了下來。
亭中靜的詭異,讓玉側妃瞧出了端倪,麵色隨之露出了一絲不自然。
她開始暗中打量著宋青,一張眉清目秀的臉,清瘦修長的身材,白晢過人的皮膚,一雙眼睛像是要解剖著人的內心。
貴族子弟便是私生活再如何荒淫無度,隻要不鬧出什麼大事,也不會有人斥責,更不會有人見怪。
世家子弟尚且養些麵首,何況皇子親王。
礙於自身的修養,玉側妃強忍著心中的驚駭,對宋青說道:“想來先生事多,爺與我便不留先生了,先生好走。”
有了玉側妃這句話,此時若走,宋青倒也不覺得有不妥之處。
宋青微微點頭,麵上仍舊保持著強行做出的平靜,她故意錯開君寧逸的目光,帶領著知曉出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