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的場麵上越發的不可收拾。
恐懼的士兵拚命往後擠。
巨大衝擊力,根本不是那站在河岸邊因為不會遊泳所以腳下生根一步都不願意後退的士兵所能抵擋的。
不斷的有人因為失去重心所跌倒!
盡管他們不斷的哭喊呼救,但是在這巨大的人流麵前再強的個體的努力都是一種徒勞。隨著身後人群的踩踏,這種喊叫聲很快會戛然而止,這個發出聲音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所留下的隻有‘零落成泥碾作塵’後的那股子不甘和戾氣。
機敏的士兵是不會死於踩踏,但是持續的往河邊退卻被擠入河中就是不可能避免的情況。
雖然聯軍的潰兵中多是旱鴨子,但是也不乏一些會遊泳的士卒。不過悲劇的是並不是所有會遊泳的士卒都可以憑著自己的一技之長逃得性命。
因為西涼軍對碼頭的持續擠壓,聯軍的士卒不斷的在連綿不絕的慘叫中墜入河中,會遊泳的士卒往往是連遊泳的架勢還沒有擺好,身後繼續下落的袍澤當場便把這會遊泳的士兵砸的那叫一個七葷八素,即便是這士兵努努力強行的撐過這一塊‘石頭’,用不了多久,便又是一塊新的‘石頭’從空中再次掉落。
從空中掉進水裏的‘石頭’因為不會遊泳,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便會不顧一切的抓住身邊所有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許多會水的士兵便因此遭了殃。會水的士兵火候也不過是自保有餘,哪裏是受得了身上再突兀的多出來個百十斤的什物?許多人即便非常努力的掙紮幾番,往往也隻能心有不甘的和‘石頭’一起沉入湖底。
進入了‘下餃子’環節後,就沒有幾個士兵可以成功的逃脫升天了,即便是會遊泳的。不停墜落的士兵讓即便是寬廣如黃河的水麵,在河陽津碼頭的那一片也為之一滯。
慘絕人寰!
不過即便是這樣,西涼騎兵仍然覺得不過癮,樊稠看著水中有許多士兵在扒拉著之前王匡和袁紹打造的戰船,努力的想要攀登上去。
樊將軍看在眼裏,一聲長歎,心中有些不悅。
根據約定,原本在這個時候,自家主公董丞相應該率領水軍出現這這裏從水麵進攻包了這支關東聯軍,讓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裏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河陽津這邊早已殺聲震天,河對岸的平陰渡卻沒有任何動靜,樊稠就是用自己的屁屁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為河對岸的西涼軍就是主公自己親自率領的,所以絕對不存在因為貪功怕樊稠和張濟功勞太大而故意網開一麵,化大功為小功的可能。
原因很清楚,顯然是自家主公太過高的估計了麾下士兵關於水戰的學習能力,本以為在自己和張濟趕來的時候,西涼軍已經可以乘著造出來的船仗著人多勢眾給河陽津的聯軍帶來致命的打擊,可照著現在看來,恐怕讓在陸上橫行無忌的西涼鐵騎在水麵上稱王稱霸,那實在有些太過於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