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忠是清楚陳宮到底有多麼討厭自己,也知道一旦在當差的本分上出現什麼重大失誤後,陳宮絕對是樂於順水推舟的讓自己拍拍屁股滾蛋的。

“還是謹慎些微妙啊!”謝忠心道。

然後麵露譏諷的對眾衙役說:“成,把路給他讓開,咱們跟著他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喬明死到臨頭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喬明剛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看謝忠,一臉玩味的說:“既然謝遊繳如此認真負責,那便走。隻是,那張縣尉是死是活尚且不知,謝遊繳你又打算如何處理呢?”

“不能讓你走脫這才是天大的事情,張縣尉的事自然放一放!”

“哦?人命關天的事情,你還要放一放?”

“王大力、楊三生,你們倆快把張縣尉的事處理妥帖!”謝忠恢複了神采以後,當即趾高氣揚起來,命令起別人絲毫不含糊。

看著被點到名字的衙役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謝忠說道:“此事處理好,功勞自然少不了你們的,還不快去!”接著又對喬明說道:“喬遊繳,還愣著幹啥?害怕啦?快走吧~~~”

於是中牟縣深夜的街頭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副奇妙的景象,前頭是喬明、喬勇和曹操等七八個人心中忐忑的抹黑前行,後麵是謝遊繳率領的眾衙役手舉火把為其照明,好一幅和諧平穩安定繁榮的美好畫卷啊!

若幹年後已經身居高位的曹操和喬明途經中牟故地重遊時,回想起這多年之前夏日三更後中牟街頭上的這道靚麗的風景線,還不禁詩意大發,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謝遊繳了一番。

喬明走在前方,拐了個彎便瞧見遠遠的有兩人策馬朝自己這邊趕來。這大晚上的除了陳宮還能有誰?

喬明深喑惡人先告狀的道理,剛看到人影,聽到聲響,不管那究竟是不是陳宮便清了下嗓子高叫著:“是陳大人嗎?我奉您的命令帶著犯人曹操去東城門,卻無故被謝遊繳阻攔,所以才耽擱到了現在。”說到這裏,喬明扭頭看看謝忠又張嘴口氣玩味兒的說道:“陳大人,謝遊繳非說我欲和人犯曹操出逃,不管我怎麼解釋,就是不讓我走。這不,他非要跟著我來找你,當麵跟您問個清楚。”

陳宮見喬明遲到,還大聲叫喊,心中非常不悅。出走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有必要搞的這麼路人皆知嗎?

陳宮並沒有急著張嘴,而是靜靜的立馬站在那裏。再後來聽到喬明的言語,陳宮便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對麵之人不答話!這可嚇著喬明了,他甚至都不能確定遠遠的隱約的騎著馬站著的那個人是不是陳宮。緊張之下,喬明覺得自己步步都踩在棉花上,踉踉蹌蹌的,難道東城門也出了變故?他並不知道。唯有用盡全力讓手緊握在刀柄上。

越來越近,一聲陰沉的聲音飄了過來:“謝遊繳如此恪盡職守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甚好甚好。”

謝牢頭一聽陳宮話裏有話且不太高興,不由心裏一苦,便張嘴解釋道:“回稟陳大人,張縣尉和屬下收到他人舉報,說喬明欲和曹操一起逃走,便帶人去攔,果不其然正巧碰見,抓了他一個人贓俱獲!”

“人贓俱獲!嗬嗬,好你一個謝忠,好你一個人贓俱獲!不過這不能算是人贓俱獲呀。”陳宮笑道。

謝忠本來就比較害怕陳宮,今日又見陳宮說話一直陰陽怪氣的便結結巴巴的說:“那.大人.那.”

陳宮絲毫沒有給謝忠麵子,毫不留情的打斷道:“謝忠啊謝忠,我下的命令,你尚未抓到我,怎麼能叫人贓俱獲呢?”說罷,陳宮跳下馬朝喬明他們走去,嘴裏繼續說道:“來,把我也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