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再美,也有落山的時候。
月亮落山了劉義四人也沒敢停下來,因為隻要他們回頭就會看見吳痕那充滿血腥的臉。
“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劉義說道“我們遲早會被後麵那個煞星追上。”
“大哥,小弟有個提議。”劉禮接道。
“嗯?二弟說說看。”
“大哥你們往西跑,再過不遠有家無名客棧,店主吳情是個絕世高手。你們隻要活著走進了那家客棧,他就會保你們無礙。”
“嗯,聽說他立下規矩,任何人都不得在他的店裏動武行凶,否則就死!若是去那裏,他定能出手相救。”
“我的仇家太多,恐怕會連累你們,我暫且先去明覺寺避一避。明覺寺那些個和尚個個武學高深,他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他們廟裏麵行凶吧。”
“如此甚好,二弟一切小心。”
“好!大哥保重!”
劉禮言罷馬頭一偏,往北奔去。
不一會兒,吳痕出現在他們分道揚鑣的地方。眼神略顯疲憊,但是腳下的速度卻絲毫未減。
他向劉禮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向劉義三人追去。
月亮落山了,就要天亮了。天亮了,太陽就要出來了。
初升紅日即將縱出山頭的那一刻,劉義和他的兩名手下來到了無名客棧的門口。三人立即翻身下馬,快步走進客棧。
幾張桌子幾條長凳,連櫃台都沒有。
這家客棧比劉義以前去過的任何一家客棧都要寒酸簡陋。
天色過早,客棧裏一個客人都沒有,隻有一個發絲斑白,身穿粗布衣服的老人正擦著一張桌麵。
“三位請隨便坐。”老人出聲說道,隨然是句客氣之詞但語氣卻盡顯冷漠。話雖出口但手上的動作卻未停下。
劉義聞言帶著手下隨意找了張幹淨的桌子坐了下來。
“敢問,吳情前輩在麼?”劉義問道。
“我就是”老人回道。
這時,客棧的門簾又被掀開,滿臉煞氣的吳痕走了進來。看到劉義三人後,眼睛露出嗜血的光芒。
劉義三人慌忙退到吳情身邊。驚懼的看著吳痕。
劉義有些許驚慌的對吳情說道:“前輩,此人殺害我弟兄二十餘人,如今又欲置我弟兄三人於死地。傳聞前輩乃仗義之人,武學高深。煩請前輩出手相救。”
“我不會出手幫你們的。”吳情冷漠的說道。
劉義聞言大急,慌忙問道:“傳聞前輩不是立下規矩,任何人都不得在此店內鬥武行凶麼?如今又為何要袖手旁觀?”
吳情將手裏的抹布扔在桌子上,看著劉義緩緩說道:“規矩是定給別人的,不是給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睥睨一切的霸道。
吳情的規矩塞北武林中很多人都知道,任何人都要遵守。
不遵守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從來沒有例外。哦不!隻有一個是例外!那個人就是吳痕。
吳痕不是定規矩的人,卻是唯一一個不用遵守規矩的人。
因為吳情是他口中常提的老爺子。是教他一身武藝的師傅。是撫養他長大的養父。
無名客棧是他從小長大的家。
劉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居然跑到了別人的家裏來逃避別人的追殺。
吳痕從進門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豺狼般的眼神死死盯著劉義三人慢慢向他們逼去。
劉義三人滿臉冷汗,驚懼萬分。兩個手下連拿刀的手都在顫抖。
縱橫江湖十幾載,劉義第二次感到害怕了。兩次都是因為眼前這人。
即使身負超絕輕功,劉義也沒有絲毫的勝算。
連逃跑的勝算都沒有。
人在過度恐懼之下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劉義的手下就做出了瘋狂的事情。
其中一人怒吼一聲,舉起手裏的鋼刀向吳痕砍了過去。
另一個賊匪見同伴出手也舉起鋼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