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白芷落,尚不知公孫府早已烏煙瘴氣,自逃出後,便將所有事情拋之腦後。用罷早膳,楚清決回了房內,白芷落不知怎的,也鬼使神差般跟了去。
二人相對而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咳。”楚清決先開了口,“白小姐,方才……”
“方才什麼事都沒有,不是嗎?”白芷落端起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抿著茶水,“楚公子今後有什麼打算?”
楚清決聽罷自然不再提早晨之事,思索片刻,說道:“楚某本是一個戲子,自是要回去的,不知白小姐有何打算?”
白芷落聽了皺了皺眉,一時不知道自己要去何處,想來南下不為是一個好辦法,隻是盤纏不足,路途遙遠,自己一個女兒家很不妥當。若要北上,卻是邊疆之地,人跡罕至,寸草不生,想必自己定無法適應。
這麼一分析,頓時便犯了難。
楚清決見她滿麵愁容,遲遲不開口,便問道:“白小姐可是有什麼難處?方可告知在下,定傾力相助。”
“倒不是什麼難處。”白芷落放下茶杯,抬手托了下巴,喃喃道,“隻是我從未出過遠門,又四下無親無故,自己一個人出行,著實有些難辦。”
楚清決略微思索,便道:“如若白小姐不嫌棄,楚某願意將你送至落腳之地。”
“此話當真?!”白芷落聽罷,欣喜不已。
“當真。”
白芷落正要道謝,卻轉念一想,不對,這戲子怎會平白無故對自己這般示好?
想當日,他將自己的行蹤告知了父親,讓自己被那公孫玉翎捉了回去,如今卻要護自己遠走高飛?他究竟圖了什麼?
白芷落欲要問個詳細,但靈機一動。
莫不能衝動而為,我要先觀察觀察,看看他是否真的有企圖,但凡他有一絲不軌之心,我再攤牌也不遲。
想到這裏,白芷落才微微一笑,回道:“那多謝楚公子好意了。”
正午時,天氣轉了暖,白芷落走下山扯了一籃草,回來後便開始喂馬。那馬甚是乖巧,生得健壯,毛發順滑,看去精神抖擻,一眼便知是上等的好馬,頗有一番靈性。
“你這馬,生得倒是不錯。”白芷落一邊舉著草,一邊歎惜道,“隻是跟錯了主子,可惜了,像公孫玉翎那種惡人,實在不配有這等好馬。”
那馬垂頭嗅了嗅白芷落,似是聽得懂一般,甩了甩尾巴。
“喲,你這般親近與我,莫不是想要易了主?”白芷落笑道,“也好,也好,跟了我定不會委屈了你。”
楚清決正在屋內幫著婆婆打掃。婆婆伸頭看了看窗外,見白芷落離得遠,便收斂了神情走到楚清決麵前,“花穹,你怎會與白家小姐交好?”
楚清決手下的動作一頓,半晌,說道:“婆婆,您莫要多想,花穹自沒有別的想法,隻是萍水相逢,施以援手而已。”
“此話當真?”
“當真。”
那婦人仍是一臉不信的表情,思索片刻,這才低沉著語氣說道:“你與她命中有克,不得再親近。此人,要麼送走,要麼,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