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站穩,這三妹便嘩啦啦扯出劍來架在他脖子上,喝到:“轉過頭去,你且在前麵領路,尋一處僻靜之所在!”
常老三誇嚓這寒毛就豎起來了,心裏有一萬句髒到離譜的髒話擠到了嘴皮上,又不敢破口大罵,隻得憋著。虛著嗓子道:“女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咱們先把劍放下行麼?如此這般,小的實在受不得驚嚇。”
三妹抬起一腳便往他腰上踹去,罵道:“小子,這時辰已過了子時,我就是把你在這兒做了幹淨也沒人知曉,趕緊帶路,別跟老娘廢話。”
常老三吃了一痛,朝前踉蹌了幾步,心念這小娘們兒勁兒氣兒還真不小,還真是個練家子,也不回頭,穩住了身形道:“好好好...小爺給你帶路,走起,走起...”
這剛走出去拐個彎兒的功夫,嗒、嗒、嗒就聽得有人往這邊飛奔而來。三妹反應倒也快,回手挽了個劍花,噔踏兩下運起輕功就往房上躥。常老三隻見得眼前人影一亂,一道白光閃過,跟著三妹就攆,一恍惚的功夫就聽得那房上劈裏啪啦稀裏嘩啦的打了起來,正是要喊,卻又見那白光拽著那女子嗖的一下落了地,就撞在自己跟前兒。
“媽呀!半夜三更不睡覺,盡你媽瞎弄個毛線啊!”常老三的神經實在經不住這麼快節奏的一陣兒一陣兒的嚇,見得來人便是破口罵道。
那白影使了個手法點住了三妹的穴道,聽得他大罵,抬起頭來作揖道:“青山兄弟,著實是不好意思,叨擾了。”話音一落,提著那女子嗖的運起輕功便走。
“會武功了不起啊!娘的!”常老三隻有罵道,眼前的人是看清楚了,就是白日間跟自己鬥酒的李太白嘛。罵歸罵了,轉過頭來細想,這三妹是江知秋江大盟主的人,江大盟主昨日架的就收拾了東西走人了,她怎麼這大半夜的還在這鳥不拉屎的瞎地方跑?這個李太白看著倒像是個小白臉兒的貨色,沒成想武功倒也著實不低啊,他又抓她幹什麼?娘的!這才幾天,我是覺著我快把一輩子的稀罕事兒都遇到完逑了。
心裏是越想越亂,越想就越雜,加著今天喝酒喝得確實過了點兒了,晚風一吹,哎喲哎喲的頭疼。常老三長出了口氣,不再多想,直往家中奔去。
且是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家,推門而入。“哎喲!我滴個老娘嘞!”常老三見得眼前場景,噗通嚇得跪了。
隻看這小院兒裏頭兀兀的紮著一堆人,清一色的黑袍子,裹著皂靴,帶著麵紗,手裏齊刷刷的攥著細劍,天兒黑,到底有多少人也看不清,隻覺是黑壓壓的一片,把不大點兒的小院兒紮滿了堆。
他這嚇得叫喚了起來,不叫也還罷了。他這一叫喚,這滿院子的黑衣人齊刷刷的轉過頭來,露著那陰森森的眼睛看著他,愣是就這樣看了他半晌,也不開腔說話,也不見上來要他的命。
常老三嚇得來在地上癱坐著,兩眼是一麻黑,隻覺褲襠裏麵濕乎乎,綿軟軟的一片,自己多半是尿了。見著這些個黑衣大漢不開腔也不說話沒個動靜,目光稍移,見著那堂屋裏點了油燈,印出來兩條影子,乍眼一看卻是兩個女子的身影,其中之一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自己的師父,秋月的模樣。這另一人是誰?
不及他多想,隻聽得屋中有人喚他:“青山,你不是總想著去江湖上闖一闖嗎?怎麼的?這點兒人你就怕啦?也不怕讓這些個師兄弟們見了笑話,你且近得前來罷。”
常青山微微緩了一緩神,聽清了這是師父秋月在叫他,什麼師兄弟?老子天天要被嚇幾回才夠意思啊?娘的!這邊聽了師父叫他,堪堪從地上爬起來,撣了一撣灰,一步挨一步的往堂屋跟前兒去,這一院兒的黑衣大漢不做聲,也給他讓了條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