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不溫柔地喚醒了程初,她揉揉眼睛,想翻個身繼續睡,但突然想到家裏來了兩個陌生人,她急忙爬起身,換好衣服,洗臉刷牙。走下樓,看到三個人在其樂融融地吃早餐,程初不高興地撇了撇嘴。“程初,你起來了,快來吃點東西。”周若之看到了程初,連忙招呼。程初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椅子上,早餐還是原來的味道,卻始終感到不習慣。她抬頭看看,沈世舟淡然自若地喝著牛奶,周若之和程少從自然地聊著天。
“對了,初初今年就要大二了吧?”周若之抬頭問,還是標準地微笑,隻是那一聲初初喊得她太不習慣。程初點點頭,其實她是希望自己快點和這兩個初來乍到的人熟稔起來的,但到了真和他們接觸的時候,她的抵觸情緒就在暗地裏作祟。“那世舟比你大了兩歲,你們是同齡人,肯定會有共同語言的。”程少從肯定地說。程初一直低頭擺弄著盤子裏的煎蛋,她想,她無法和沈世舟成為朋友。
“趁暑假還沒有結束,過兩天我們去c城逛逛。”c城距離程初所在的城市近,溫度卻比這兒低得多,四季如春。大家都默許了,這個家第一次的短途旅行,程初感到莫名的恐懼,但是拒絕,會顯得自己台不合群,再說了,程少從也是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的。
吃完飯,程初到小區的花園裏散步。夏天的早晨,放眼望去,深深淺淺一片綠,生意盎然。如果媽媽在,就好了。程初歎了口氣,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垂下了眼簾。
“初初?”程初一下子被這個聲音拉了回來,抬頭看,原來是大學同學,蔣航。
蔣航和程初做了近一年的大學同學,兩人關係一直不冷不淡,也沒什麼太深入的來往。前兩個月,蔣航突如其來的表白讓程初感到震驚。暑假快要一個月沒見,看到蔣航,程初顯得有些尷尬,但蔣航卻自然熱情,和程初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程初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上揚,露出兩顆俏皮的虎牙,原本精致的臉上更添了一份可愛。蔣航看著程初,手不自覺地就伸了出去,想要牽程初的手時,卻聽到後麵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早點回去收拾一下,他們準備今晚就出發。”
程初轉頭,居然看到沈世舟雙手插兜地站在後麵,被嚇了一跳。趕快站起來,理了理散亂在肩上的頭發,說:“知道了。”
這是她和沈世舟的第一次對話,簡單、沒有意義,也讓她記了一輩子。兩個小時後,程初睜開眼才發現已經到了c城。已然是晚上7點過了,車窗外燈火輝煌,程少從還在專心地開車,而周若之輕輕靠著車背睡著了。轉頭看,沈世舟翻著手裏的書,看那愣愣的樣子,估計是一直都這麼傻坐著吧。程初轉過頭笑了笑,拿出手機回複萱萱的短信。才過兩分鍾,萱萱的電話就接踵而至。“程初!竟然這麼快就離開了生你養你的故土?”程初無奈地笑了笑,說:“不敢,我隻是來這邊玩兩天。會回來的。”“你別給我說是你和那兩個人去玩的啊,這可都是陰謀。”程初繁衍了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她多麼想要相信爸爸和周若之的婚姻是真是而純潔的,至少能讓程少從不再感到那麼孤獨。但早就聽叔叔說這次結婚還是帶有一絲回避不了的商業氣息。其實從程少從的眼神裏,還是會流露出對周若之的感情,但不如對媽媽的那麼親切。
程初拍拍自己的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那個女人。縱然對她的感情比誰都深,但離開的傷痛是無法掩蓋的。她靠著車窗,看著外麵的燈火酒綠,頓覺惘然若失。
到了酒店,程初疲憊地躺在床上,真想一覺睡到大天亮。“咚咚咚”傳來敲門的聲音。程初已經不想起身了,大聲問道:“誰啊?”
“餓了就出來吃飯。”外麵傳來沈世舟的聲音,程初抱起枕頭,困得不行,翻了個身繼續睡。
過了一會,敲門聲又傳來。程初忍無可忍,起身開門,外麵站著的仍然是沈世舟。“什麼事?我沒有餓,你們去吃吧。”
“叔叔叫你下去吃飯。”沈世舟直直地看著程初,程初別扭地把頭轉到一邊去,“都說了我不餓。”
“快點下來,他們都在等你。”沈世舟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撂下一句話就轉身下樓了。程初站在門口發愣,生氣後已完全沒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