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心裏這麼想著,麵兒上卻是一點兒都不敢造次,反而更加謙恭,連聲道:“小姐說的是,是奴才造次了。”
“我這次叫你來,並非有意刁難你,相反,我想給你一個好差事,”衛可卿悠悠的說道,有欲望的人,是最好對付的。
李婆子兩眼放光:“小姐所謂何事?”
“你給我盯緊任幽蘭的動向,我的意思是,不動聲色的,全天盯緊,她一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全部要告訴我,若是有了紕漏,我唯你是問,可若是得了有用的,好處也是少不了你的。”
“主子吩咐的事兒,奴才理所應該照辦,賞賜什麼的自然不是做奴才的該奢望的事兒,”李婆子這會兒子是不敢隨便說話了,字字句句的都很謹慎,生怕衛可卿又反咬她一口。
衛可卿也懶得跟她周旋,對著紅芍揚了揚頭,紅芍便從那邊的琉璃匣子裏取出了一封銀子,足足有五兩,遞給了李婆子:“這是李媽媽應得的,莫要再推辭了,小姐單純,向來不講究外麵推來推去的那一套的。”
李婆子被那句“單純”驚的呼吸一滯,她要是單純這世上就沒誰陰沉了,卻還是忙不迭的接過了銀子,紅芍說的這話,重心在二小姐耐心不好,自己若是再故作謙虛不要銀子,難免會惹的小姐不快。
衛可卿輕輕一笑,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她就怕是個又沒膽子又沒腦子的蠢貨,抬了抬手:“李媽媽快些起來吧,地上涼,切記我的話,不動聲色的盯緊任幽蘭,其餘的,沒我的吩咐別自作聰明。”
“是是是。”李婆子自然知道衛可卿說的“其餘的”是什麼,看來二小姐並不想整死任幽蘭,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罷了罷了,主子的心思她還是別猜了,還是老實辦事。
“下去吧,被讓人知道你是從翊羽軒出來的,”衛可卿擺了擺手。
李婆子接過了銀子,福了福身,規規矩矩的出去了。
伶兒眼見著李婆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裏,才對著衛可卿道:“小姐就是太仁慈了,那李婆子剛開始說的意思就是想不動聲色的整死任幽蘭,可偏偏您還斥責了她一頓,鬧的李婆子現在肯定不敢輕易的動任幽蘭了,二小姐難不成還憐憫她?”
仁慈,憐憫?
衛可卿輕笑一聲,前世的自己輸的一敗塗地,就是在這四個字眼兒上,等到幡然醒悟之時,她已經是皇後,一切都無力了。
“一下子就整死了多不好玩兒,咱們有的是時間,”衛可卿悠悠的說著,語氣裏卻是深不見底的冰涼。
伶兒卻沒聽出來,隻是歡喜的笑道:“就是就是,反正她也掀不起大浪來,小姐對付她自然是綽綽有餘了。”
衛可卿雙眸微眯,那可不一定,任幽蘭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常人所能想象的,隻是自己卻覺得,讓她這麼死掉,實在太便宜她了,她也要讓她嚐嚐,失去一切的痛苦!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任幽蘭的身上,還有太多的秘密,還有太多衛可卿懷疑的事,她要留著她,有些真相,或許隻能從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