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在整個秦相府的上空。

白日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陸續陷入了好眠,四野裏一片寂靜。

沉沉安睡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女子雙眼驀的睜開,飛快的閃過一道雪光,沒有絲毫留戀的掀開被子,動作俐落的拆了掛在床頭的勾鎖,又細心的把簾帳掩蓋上不露一絲痕跡,拿著從小桔身上竊取的火石,腰牌,換上一身秦府侍女的衣裳,最後把枕頭塞到床上,這才打了個響指,吹熄了火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白天她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可不是白鬧的,想必楚絕現在正在頭疼的安撫那個秦家的掌上名珠,無霞顧及其它,她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郭絡氏藏身的位置。確認她有無生命危險,再做打算。

那個燕世子的藥確實很有用,帶有麻醉作用,肩膀的傷恢複了不少,雖然還隱隱作痛但這點小痛對柒寒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她出了屋子,身形一頓,確定所有的人都離她十米,被拐角隱去目光,這才輕快無聲,動作靈活地閃進一個黑暗的死角,似靈蛇般,往一棵高大的樹上爬去。

沒錯,是爬,柒寒沒有見過什麼輕功,但早在二十一世紀她便是攀爬的好手,任何障礙都難不倒她,黑暗中隻隱約能看見一棵高大的樹在微微晃動,似微風拂過,院內嚴密的防衛裏,沒有任何人查覺。

她站在高高的樹上遠望,整個秦府皆在眼底,長廊曲直,殿宇羅列,她在腦海裏搜腸刮肚的回憶著從鬥獸台回秦府的種種路線,最終目標落到東麵燈火通明處。

她目之所及的火光大盛的殿宇正是楚絕歇息的地方,依楚絕的小心謹慎和睚眥必報,必然把她們關著不遠,說不定正在對她們施以刑罰,那能考慮到的必是浣衣局,隻是要進去那裏,要經過楚絕的殿宇,那裏的暗處必定潛伏著重重好手。

不過,此時此刻,養心殿正亂成一團,楚絕分身泛術,那些侍衛也都是一幅額頭青筋暴凸不耐煩的樣子,遠遠的都還能聽到秦碧兒撒潑的尖叫聲,柒寒狡黠一笑,心裏一陣得意隱隱飄過。

目光一轉,靈巧的身子像貓一般,向東麵躍去,小心的避開秦府的護衛和楚絕的禁衣衛,雙手一揮,特製的鉤索便勾到了對麵牆上,柒寒足不沾地,嗖了一聲便蕩了過去,時間控製在二秒以內,在昏黃的絹燈下,除非有人細心的盯稍,一眨不眨的盯著,才會發現一個黑點在空中掠過,就像飛禽掠過一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浣衣局,犯罪宮女服役洗衣處。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鞭子抽人的啪啪聲,充斥了整個小院。手執長鞭的女管家,不住的對著浣衣的女奴們抽上一鞭催促道:“快點!別想偷懶!你,你看哪裏呢,就說你呢……這衣服主子們可都等著要呢,洗不完不準睡覺!”

“秦嬤嬤……”挨打的女奴把身體弓成一個蝦米,護住頭部,哭泣著抽出一隻手來指向她的身後:“那邊……那個老人家快要死了……她的衣服小桔洗……小桔熬夜都洗了……麻煩您讓她先去休息吧……”

被叫做秦嬤嬤的老嬤雙手插腰,眉眼冷笑:“多拿耗子少管閑事!進了這裏的,嬤嬤我可不管你們之前是侍侯誰的,都給老奴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自己的衣服都洗不完,還妄想著幫別人,這麼有閑心,今晚你就別睡後院的衣服都歸你折了,這個世道,好人是這麼容易當的嗎?嗯?”

大手一揚,手中的鞭子高高揚起,眼看又要再次落到那個皮嬌肉嫩的奴婢身上。

“秦嬤嬤。”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人一身淺藍色的侍女裝,麵上掛著謙恭的微笑,低瞼著眉目:“奴婢是碧兒小姐新收的丫環,今日小姐留宿養心殿,特喚小柒前來換取梳洗的衣物。”

“小姐吩咐你來的?”秦嬤嬤滿是張揚跋菔的臉頓時換上一臉諂笑,不敢怠慢:“老奴恭喜小姐獲得龍寵,小姐的衣物老奴早就準備好了,在後院的香衣閣,你新來的不知道路,老奴這就親自帶你去。”

“那就有勞嬤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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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七把前麵的三萬字全都重寫過一遍了……好累……親們給點鼓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