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的百裏雲川,早已不知外界適合變化,他赤裸雙足一襲白衣飄於銀湖之上,目光之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華。
“蠢貨!”血衣魔念張狂獰笑,“此地煞氣濃烈,當是老子翻身時!”
“不錯,此地煞氣濃烈。”百裏雲川雙目之中清澈透亮,“難道你未察覺?那天地靈氣已是濃烈無比?”
百裏雲川單臂平伸,萬千光華瞬間在其掌中凝聚,無雙長劍已是握於手中。
“你不過是另一麵的我。”百裏雲川麵色如常,“如何能強得過我去?今日我便要斬魔念,斷魔血!”
血衣魔仰天大笑,“好一個斬魔念,斷魔血!我已被壓製幾近二十載,眼見得翻身在前,豈容有失?”
那魔亦是如百裏雲川一般平伸手掌,萬千血光炸裂之間血色無雙凝聚於其掌心,他悠然後退十數丈,驟然化作一道血光淩空刺殺!那銀湖瞬息之間卷起巨浪,那浪,赤紅如血!
百裏雲川亦是合身執劍,帶起一道流光與血衣魔念惡狠狠撞擊在一處,瞬時間湖麵以及巨浪顏色兩分,一半如血一半如銀,在二人長劍相交處劃出分明的分界線。
隔著雙劍,百裏雲川直視那雙血眸,“你就未曾感覺到肉身劇痛?”
魔嘴角掛笑,“那又如何?今日你若不將肉身交予我,那便拚一個灰飛煙滅!”
百裏雲川狀若瘋狂的“自己”,長歎一聲,“我且問你,是否自出生起,你便存在於我體內?”
“到現在才察覺?”那魔狂笑,血色無雙上傳來無邊巨力,將百裏雲川的劍壓至其鼻尖一寸處,“你我本就是一體,無從分割!那煞氣散入肉身,終於給了我覺醒之機。”
“你錯了。”百裏雲川雙臂用力,又將劍壓至魔的麵前,“此地靈氣之濃烈,並不下於煞氣!我未必輸你!”
“蠢貨。”那魔血色無雙之上,驟然一鬆。百裏雲川隻覺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衝去,與魔在湖麵之上撞在一起。
那原本怒濤卷天的浪,瞬息平靜下來,整個湖麵恍若明鏡。隻是那明鏡確實一邊銀亮好似水銀,一邊赤紅如血,涇渭分明。
魔消失了。
百裏雲川低下頭,隻見湖水之中的自己血色長發直拖腳麵,麵色倒是平靜如常,雙瞳黑亮。
竟是於我融合了嗎?整個識海寂靜似雪夜,平湖如鏡。
百裏雲川睜開雙目,看到秦葉卿、冷無生二人正呆呆地看著自己發愣。
他的心底泛起較之先前更加狂躁之意,幾乎就要揮劍斬殺。但他還是抑製住了。胸口的靈石正散發出陣陣涼意……
我已不再是我了嗎?或者說,這才是完整的我,完整的百裏雲川嗎?
百裏雲川仿佛聽見有人說,這才是你。
仔細聆聽時卻又沒有。
他長歎一聲,站起身形。緊跟著百裏雲川又無奈苦笑。
在腳下,竟是有一縷發梢掃在地麵。赤紅如血,剛硬如針。百裏雲川微微甩頭,長發飄起,然後無雙長劍淩空劃過,將原本拖地的長發斬斷,又隨手在腦後挽了個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