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把脫下的衣服塞給他,並使勁的推他一把,怒氣匆匆的,“我已經蠢夠了,現在不需要你的憐憫!”
她現在不需要他假惺惺的關心,既然要無視那就無視到底好了,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真的把他放下,他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幹什麼嘛?
顧西澤後退一步,穩住身體,撿起掉到地上的衣服,抖掉沙子,上前重新幫她穿上,“鼻涕都出來了,再逞強可就要感冒了,有什麼話到車上去說。”
如果現在問於洛什麼時候最生氣,那她肯定會說,當你氣勢洶洶而對方卻雲淡風輕的時候。
這完全給她一種,她在無理取鬧的即視感。
“大叔,你是國外待太久理解不了國語了嗎?”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個潑婦,“我說我不要愛你了,我要放棄你了,所以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不要再假惺惺的關心我?”
任何與愛無關的關心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折磨。
為防止她又把衣服脫掉,顧西澤幫她穿好衣服後並沒有收回手,他說:“本來挺漂亮一丫頭,哭成這樣真是暴遣天物。”
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紅了,腫了,原本柔滑的肌膚也被淚水跟寒風作的幹巴巴的,還有那滿嘴酒氣。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女孩子不要有事沒事就喝酒?”他第一次遇見她,她喝酒,闖了禍,第二次,她喝酒,醉的不省人事,第四次,她還喝酒。
“大叔年紀大了聽力不好,要我幫你尋找本市最有名的耳鼻喉醫生嗎?”於洛咬牙切齒。
他誠心不拿開,她又怎麼推得動?
顧西澤不僅沒有拿開,還在她推自己時給她擁抱,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畔,語氣輕緩,“這樣,你也不愛了?”
“不愛。”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沒有半點猶豫。
雖然他的懷抱很暖,可她還是氣憤的把他推開。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顧西澤不擁抱她了,吻完後又問,“這樣呢,也不愛了?”
“顧西澤。”她是真的生氣了,“什麼意思?耍著我玩嗎?”
認識三年有餘,她追了他追了快兩年,各種不要臉的方法都用上了,可他從來都沒給她應有的反應,現在是要怎樣?
“你都不愛我,我為什麼……唔……”還要愛你,後麵的她再說不出口了,因為嘴已經被他堵上了。
真是日了狗了,真是氣死寶寶了!
於洛覺得自己現在被他氣得五髒六腑都痛,她想推,可還沒來得及開始手就已經被他反控在身後,她掙紮,可又被他緊緊禁錮著,加上力量懸殊,她根本就掙不開。
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這種感覺特別難受。
她不反抗了,而他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這也是他們有史以來吻得最深,費時最長的一個吻。
最後還是顧西澤在自己徹底失控前放開她,而她在得到自由那瞬間就用力將他推開。
“我以前偷親過你,也強吻過你,今天你都討回去了,雖然沒有那麼多次,但你親這麼久也算是兩清了,現在……就這樣吧,再見。”如果在她離開咖啡店前他這樣對她,她一定會高興得忘乎所以,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敢再抱希望了,而唯一能夠解釋他突然吻自己的原因也就隻有這個。
盡管這個解釋與他的性格並不相符。
“於洛。”她才往前跑幾步就被顧西澤抓,語氣裏多了份不易察覺的慌,“你先別急著走,聽我把話說完。”
“好,你說。”於洛穩住快要崩塌的情緒。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過了今天就再也見不到,那麼她就是含淚也要聽他把話說完,否則這會成為她將來無法褪色的遺憾,對這段從未有過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感情,她所留下的遺憾已經夠多了,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吧。
好聚好散。
“外麵冷,我們到車上去說。”他握著她手,她手冰涼。
“不,就在這,你想說什麼快點。”她也知道冷,可上了他車也還是要下來,到時會比現在更冷。
顧西澤知道她倔起來很強,於是把她另一隻手也包裹進掌心,本來想說的很多,可是現在他盡可能減少,“於洛,我比你大十歲,用你的話說,我們隔著三輪代溝還綽綽有餘,我生性比較淡,不會製造浪漫驚喜,也不解風情,而在我媽有生之年內我不會回國定居,可我現在還是想問,你還願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我,跟我去紐約,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把你爸媽一起接過去,如果他們不願意出國,那我可以經常陪你回來看他們。如果你已經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我,那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別好了傷疤忘了疼,祁景明還不是一個能夠安心過日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