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刺啦一下,寧璕呆愣了,寧無兮暴躁了,暗處的雲泉衛羞澀了。
雪白的衣裘被寧璕輕而易舉地撕裂,一陣拉扯揚起漫天的雪白,寧璕淡然的目光接觸寧無兮嬌小瑟縮的身子突地一跳,立刻揚起被撕裂的白裘,勉強地包裹住她的身子。
“寧無兮。”他無奈,見裹得不夠嚴實,又脫了自己的衣服給她裹上,這才咬牙道,“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想起剛剛那嬌小雪白的身子裹著大號的肚兜,饒是淡定如此的太子殿下也不禁感到無奈。
他當初怎麼撿了個活寶回來?
自從“懂事”開始,寧大活寶就天天和太子殿下對著幹。例如太子殿下正在禦花園裏走著,突然飛來漫天蜜蜂,又或者太子殿下在即將喝的粥裏發現一隻蠕動的蚯蚓……諸如此類,太子殿下習慣了,連穿衣都要防著衣服上有沒有手腳,或者會關注別人的衣服——以前經常出入鳳鸞宮的阮公公,就曾經在衣服的袖口上發現一朵燦爛的小雛菊。
此刻寧無兮被緊緊地抱在懷裏,可畢竟被冷風那麼一吹也凍白了臉,心想大冬天的穿這麼少簡直是找抽,白皙的小臉青紅交錯,小身子打著戰,哆嗦道:“哥哥……我冷……”
冷?暗處的雲泉衛抽搐了下嘴角,你還知道冷!
寧璕難得聽見這沒大沒小的丫頭叫自己哥哥,低低笑出了聲,帶著戲虐的笑看著她,“你倒是學會撒嬌了——回鳳鸞宮。”
寧無兮斜瞥他,眸中蘊含淡淡笑意,扭頭不讓他發現,寧璕,叫你笑!叫你笑!等下叫你哭!
大雪依舊下著,當寧璕抱著無兮走在禦花園之中時,才幡然醒悟,自己被算計了。
他畢竟也才九歲,身子單薄,學習的武功根本不足以以內力禦寒,她是算計好了,他會將衣服在她的衣服被撕爛之時脫下給她,才敢如此穿著,目的就是讓他被大雪好好洗禮一番!
感覺到他的不自在,寧無兮笑得如一隻狐狸,白皙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輕輕哈著氣,“嘿,寧璕,冷不冷呀……”
身邊的一棵棵移植過來的梅花,風乍起,一朵被風吹起,點在了她的額上,眉間那一點紅頓現妖豔之美,恍若數年之後的姣好少女肆意淺笑,他一愣,隨即笑了開來。
“冷是自然,不過有美人衣著風騷投懷送抱,雖苦猶甜。”
這是暗指無兮呢,衣著風騷投懷送抱——雲泉衛笑出了聲,肚兜式穿法的確風騷。不過這美人嘛……看了看那小小的身子骨,頂多算可愛。
寧無兮看著寧璕的俊臉,想給他一巴掌。
媽蛋姐又不是腦子找抽衣著風騷投你懷給你抱?
寧無兮嗤之以鼻。
“若不是您撕爛我的衣服,我又怎會如此?”
寧璕輕輕挑起了眉,合著是本宮無緣無故撕你衣服犯了大錯?是誰偷偷遛進玉軒閣的?
腳步逐漸加快,卻淡定雍容如初,含笑著勾起笑容譏諷道:“看來是本宮自作多情了?那公主下來可否?”
“……不要!”
後來,寧無兮公主被賀蘭靜塞到被子裏,愣是被捂得兩頰通紅渾身發熱了才美美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物才得以解脫,某少年愜意地站在鳳鸞殿內看著自家母親對小無兮諄諄教導,然後,狠狠打了個噴嚏。
很淺顯地,自古以來沒生過病的太子殿下病了。
太子殿下這一病,東宮炸開了鍋,後宮炸開了鍋,就連朝堂之上也炸開了鍋。
正所謂,鋒芒太盛也是不好的。
*
翌日清晨,寧無兮無聊地窩在椅子上,大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這次被裹得很暖很嚴實,也被看守地很嚴很嚴。
皇後賀蘭靜雍容地坐在那裏,微微上翹的眼睫淡掃了一眼寧無兮,看那蠢蠢欲動的表情輕咳一聲,笑得無奈,“無兮,你才三歲,身為一國公主,怎麼能如此調皮。”
這個無兮,從出生開始,就沒讓她安心過。
話音剛落,寧無兮的動作頓了頓,半響,才訕訕一笑,表示自己會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