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好!”默然看著燭蘭,突然心中一橫,咬了咬呀,小丫頭一鼓作氣,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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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乾士兵放了火,打了煌齊一個措手不及,廝殺聲,滾燙的鮮血,呐喊聲混為一體,馬上的將士直直斬開一道血路,隻為給身後的太子開辟一道安全的路。忠心至極。
小小的身子一襲白色錦衣綢緞,華貴的不染一絲塵埃,抬眼看了看前麵的營帳,裏麵有嬰兒的哭聲。
抬腳,不顧別人的阻止,走了進去。然後,他站到了燭蘭的麵前。
燭蘭虛弱著身子,臉色泛著病態的白色,懷中護著的嚶嚶啼哭的嬰兒,仰頭看那個男孩,蠕動嘴唇。
“求你……放了她……”
血流了一地,男孩看著眼前的婦人,身子一震。
這個場景,他見到過,皇室爭鬥之中,大出血的事情時常會有,據他所知,這個女人定然是活不成了。低頭看她懷中的孩紙,小小的,弱弱的,幾乎他一個隻手就可以掐死,一種特別脆弱的生命,很奇妙。
然而那個哭泣的女嬰,看著眼前故作深沉的男孩,咯咯的笑了開來,鄒巴巴的小臉蕩漾開了笑意,咿咿呀呀地口齒不清,伸出兩個嫩嫩的小胳膊,想要汲取他的溫暖。
他心中一動,饒是知曉她必死無疑,卻也鬼使神差地抱起了她。那個奶娃娃髒兮兮著身子,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溫暖,奶娃娃撒嬌似地蹭了蹭他的衣袍,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
他突然覺得有趣,不是沒有見過嬰兒,他反而見過很多,剛生下來的寶寶鄒巴巴的,很醜,很難看。隻是喜歡吃和睡,他不知道自己曾經是否如此,隻是天生對這種脆弱的小生命,嗤之以鼻。
一個需要依靠別人存活的人,能有什麼用處?
隻是懷中的寶寶很特殊,大眼睛瞪視著他,一點也不害怕,指尖是那軟軟滑滑的觸感,他難得地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很脆弱,要她死,很容易。隻是心底奇妙的感覺漸漸滋生,他漸漸感到不舍。
燭蘭揚著眼睫看自己的骨血,指尖微微動了動,似要觸碰自己的女兒,又無能為力。一聲歎息,綿長。
“太子殿下……”她找準了時機,神色略顯複雜,“我……我若死了,她還小……對你沒有威脅……”那一句話綿長,含著千言萬語,隔那短短一尺距離,最後看了一眼女兒。
一尺距離,卻恍若天涯,蘊含淡紫色的深沉綿長,數不盡千言萬語。
有一種愛,叫延續。
有一種愛,叫托付。
他這才抬眼,幾日冰冷的麵容難得泛起一陣絲溫柔,歎息道,“你且安心去吧。”說罷,看那軟軟倒下的身子,抱著寶寶的手緊了緊。
畢竟,他也是一個孩子。
終是離開了那血腥之地,抬眼看天,此刻風雲彙聚,這一方,出現了千年一現的彩色霞光,眾人驚歎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與絢爛。
戰爭,塵埃落地。
他心中一動,突然道,“此後,你就叫無兮吧。”
此後,就是他的無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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