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歸和陳青霜素知雄奇性格,隻是沉默不語。白然依舊笑吟吟的,對雄奇的霸道懷著欣賞的好奇。
其餘幾人麵麵相覷,眼神交流一番後,顧千索站出來賠笑道:“雄將軍,對少主的追捕我們一直都是聽吳指揮使的吩咐,想必少主的傷痛也是吳書良造成的。剛剛吳書良已經折在雄將軍手上,首惡已誅,我們應該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雄奇殘忍一笑道:“你算什麼東西!”將陳安之安置在一邊後,淡淡道:“看來,還是要我自己動手了。”顧千索情知不對,趕忙以一招“愁腸百結”用線刃封住了四周的空間。雄奇身形一晃,原本站立的地方還留著殘影,本體已經撞破了層層封阻,立於顧千索身前。
雄奇的左手掐住顧千索的脖子,右手食指中指岔開,緩緩地插向顧千索的眼睛。顧千索瘋狂地催動著“千絲萬劫”的勁氣,不停地攻擊雄奇的雙目,喉間軟骨乃至下陰,卻無助地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
能削鐵如泥,毀金斷玉的線刃在雄奇身上連一道白印都沒留下,甚至在線刃刺中他眼珠時都不能逼他眨一下眼。顧千索絕望地看著雄奇嘴角慢慢綻開的殘酷笑意,那一口森森白牙成了他在這世間見到的最後的事物。
“噗,噗”連續兩聲悶響,雄奇拔出手指,輕輕甩淨了手上的血跡。左手一擲,將顧千索整個人像一團垃圾般扔到一邊。
顧千索身體一觸到地板便跳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眶。鮮血從指縫見慢慢滲出,顧千索慘叫中帶著無法抑製的痛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雄奇扭了下脖子,看著其他幾人陰沉道:“還等著我來動手麼?”
“雄將軍,我的眼睛是自己練功不慎造成的,不幹其他人的事情。”陳安之聽到顧千索的慘呼,惻隱之心大起,怕雄奇繼續遷怒於他人,趕緊向他說明原因。
“既然少主開口,那便饒了爾等。我大荒山孤門遍植靈花異草,更有“鬼手神醫”坐鎮,想必定能治好少主眼部的創傷。疾患不待人,事不宜遲,少主這便與我同回大荒山。”說著,雄奇扶起陳安之,便欲破門而出。
陳安之慌忙擺手道:“雄將軍,安之的創傷源自神魂,極難治愈,就不勞將軍費心了。父親說過要去尋找穆拉讚大宗師幫安之平複創傷,今日本就是來跟袁侯辭行的,想不到發生如此多的狀況。但安之還是希望能與父親一道。”少年平靜的語氣中透著篤定的堅持。
“父親?”雄奇的語氣裏帶著玩味:“少主你說的可是陳青霜那廝!”陳安之猛得昂起頭,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準你侮辱我爹爹。”
雄奇咧開了那一口白牙,“少主你可知道,十六年前太白山一役,就是你的爹爹親手斬下了冀王的頭顱。要知道冀王英雄一世,若不是最信任的人,又怎麼可能這般容易得手。”
陳安之毫無焦點的瞳孔一下子放到最大,連眼眶邊都迸出了細細的裂紋,血絲一瞬間布滿了整個眼珠,嘴巴微張,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所有的思緒都被絞住後卡在那裏,隻剩下腦漿翻騰後嗡嗡嗡的轟鳴聲。漸漸的,轟鳴聲開始清晰起來,彙集成一句不斷重複的話“我爹爹殺了我父親,我爹爹殺了我父親,我爹爹殺了我父親……”
“不”陳安之絕望地吼了出來,聲音卻是意想不到的沙啞和微弱,似乎所有的力氣都在剛剛那一刻消耗殆盡。“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爹爹,你快說,不是他說的那樣的。”陳安之像是在質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地為陳青霜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