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龐大的勢力自然會使人忌憚,但是樹大招風,伴隨著的還有猜忌,尤其是某些皇親國戚,及一些善於揣測聖意的有心人士。所以,很久以來,三家對家人仆役的要求,比任何一個世家大族都要嚴格,不容許任何人褻瀆先祖用鮮血換來的榮譽。
但是,這並不表示,三家就固若金湯,其尊嚴就無法撼動。最大的弱點,便是清荷,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捕風捉影的事毀掉的不單單是她的名節,還有三家恪守的榮耀及信任。
想來近日連連受辱的遭遇,清荷不由得脊背發冷,渾身冒汗。
“你是誰派來的?”清荷冷冷地問道:“是禮部尚書虞世傑嗎?”
禮部尚書虞世傑因兵權的歸屬問題而處處與霍、連、齊三家針鋒相對。加之虞家幺女女虞美人,近來多次被皇上寵幸,氣勢驕橫跋扈,大有與德妃一較高下的勢態。而皇上卻對其疼寵不減,虞美人對皇上的魅惑力可想而知。虞大人父憑女貴,氣焰更加囂張。清荷不得不懷疑,是他雇傭逐風將自己擄走,辱沒自己的名節,以此來打壓德妃,打擊三家。
逐風不回答,平靜地看著清荷。清荷以為他這種表情是對自己的否定,繼續自己的猜測。
“那是十王爺派你來的?”
十王爺是皇上同母胞弟,曾與前來和親的西北部落酋長發生衝突而大打出手,後威武侯怒斥其“無皇家之儀表,無大家之風範”,一直都因此而耿耿於懷。難不成他是在“以辱還辱”?
“清荷夫人真是有顆七竅玲瓏心啊!”逐風平淡的臉上填了絲笑意,卻仍沒有作正麵回答,“隻憑在下無意的一句話,便能作出諸多的推測,在下著實佩服得很。”
盡管他言語極盡恭維,但他的眼神卻蘊含了很多更複雜的東西。有些忿懣,有些不甘,還有些失落。
這使得清荷沒來由地想起了豔娘。她的行為雖然比逐風要瘋狂很多,但清荷卻感覺他們身上有些相同的氣質。憂鬱寡歡,茫然落寞。好似被世間給拋棄了;但更多的,似乎是他們拋棄了世間。
清荷心思飛轉著,腦中似乎存著一件事。他們的身份可能與這件事有些關係。
突然,在一片朦朧中,清荷抓住了一絲微妙的亮光,但又不確定,卻還是不由得喃喃出口。
“你、你們難道是那些叛黨的餘孽?”
“餘孽!”逐風忽地轉身瞪著清荷,一向溫文爾雅的臉上布滿了狠唳之色。
“明明是皇子爭位,如今卻成了叛逆之亂,可真是成王敗寇啊!”
逐風陰惻惻地笑著,使得清荷仿佛看到了某種嗜血的動物,自我保護的本能使她後退了好幾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