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奮英雄勇(2 / 2)

定祖先生沉吟片刻,開口道:“如此也好。”然後便見定祖先生一擺手,道了一聲:“請!”

祝公道輕聲道:“以客棧之外‘虎賁騎’軍容之整,顯然這一眾騎者乃是自有一套合擊的技藝,『飛雪連天』雖然當年也是鬧騰的厲害,可畢竟論及個人武道技藝,聽這劉公子話音語氣,隻怕還算不上武道之中的高手。此戰隻怕難有勝算。以我想來此時此刻,這劉公子所為也不過是想求仁得仁罷了。”

這時,羅本便見客棧裏手處有一個男子緩緩起身,男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七、八,身形談不上偉岸,一身所穿乃是緊湊的粗布常服,在他身邊有個壯碩的漢字,在這早春裏竟是隻穿著一件單衣,袖口挽的高高,立時叫嚷道:“少主,你這…你這明顯是要去送死。便是如此,不若你我一起,指不定我們還是能贏的。你不是常說‘寧為瓦碎、不為玉全’麼,今個而拚了!”

這漢字一句話雖然說的是顛三倒四,可態度之中已然是露著拚死之念,卻見男子右手緩緩搭在漢字肩頭,語道:“白鹿你有這份心便好了。今日之後你便回去幽州去吧!”說著右手之上已然著力,這名叫白鹿的胡族漢字雖是體格壯碩,可顯然未習什麼武道擊技,立時便被男子右手緩緩壓坐到了椅子上。然後,男子昂頭朝著客棧之外而去。

待男子出了客棧,定祖先生也是緩步跟隨其後,一出客棧,便聽定祖先生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劉公子,以你之才何苦至此,你雖勇武,可‘風虎虎賁騎’源出稷下,後又經過義真親手調教,這一幹騎者單打獨鬥也算是擊技好手,十八騎若是合擊,便是義真也未可輕言必勝。你若是肯說出那人臨死之前遺言,非是我任定祖一人,便是義真他也會保你性命無憂。”

典韋,祝公道乃是習武之人,這‘眼觀耳聽’之能可說厲害非常,張玲瓏顯然也聽到客棧之外的話語聲,眉頭微微一皺。

也不知同桌之上的道天下聽沒聽到這定祖先生的話,但在他臉上羅本卻是看不出什麼究竟,隻見祝公道將一個燒餅拿在手中,也不就這桌上鹹菜,而是將燒餅掰碎了一點一點放進嘴巴裏,燒餅也非是熱的,可不知為何這祝公道卻是吃的津津有味,見羅本看著自己,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小兄弟隻怕你還未曾挨過餓,若你真的挨過餓,那時便知道,這天底下最是能充饑的便是這燒餅,而人隻有吃飽了之後才有力氣做事。”

雖說已是立秋時節,可天氣放晴也不過兩三日,夜露秋霜也未見消融多少,在這『篤行客棧』之外仍是霜露未消,滿地的風霜望之白茫茫一片,定祖先生看著客棧之外的‘虎賁騎’,言道:“劉公子既有求仁得仁之心,兒郎們便一展我‘虎賁騎’威勢何在,如此也不辱沒了劉公子名頭。”

客棧外的頓時傳來一聲清脆的馬鞭擊空之聲,那騎手們,將手中長槍往空中一刺,齊聲嗬道“大風起兮雲飛揚,猛士守四方”,雖說不過十八騎之數,可聲勢之下直如千軍萬馬。這一聲呼喝,卻是讓客棧之中的羅本想起大風歌,而這嗬斥之聲便可說是‘虎賁騎’眾人死戰之前的一句箴言,客棧之外這一幹騎手大都出自『稷下學海』‘禦部’和‘射部’,而‘胡騎營’的箴言是“壯士去也,該當百夫。封狼居胥,裹屍而還。”

劉姓公子看著一字排開的‘虎賁騎’,仰頭道:“勢若虎踞龍盤,便是彼此敵對多年,我也不得不佩服皇甫將軍這訓兵之能。”言語之中雖是讚溢,可神情之間也無懼色。

定祖先生似還不死心,低聲說道:“劉公子,人在一世何必如此執拗,以你之才可說必能出人頭地,若肯交待那人遺言,便是當今君上也會既往不咎。”話語一頓,這定祖先生語氣壓得更低,說到:“自當年『飛雪連天』起事以來,公子一族之中多被視為亂臣賊子,假若劉公子肯交代了那人遺言,別說一世之榮華,那時君上一旨出君臨,便是這‘亂臣賊子’之名也能平反,公子勇武尚大義,可為何不為旁人多想想。”

劉姓公子冷哼一聲,也不看向定祖先生,開口道:“定祖先生,你既出大漢儒門,當知儒門聖賢曾有一語,‘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義者也!’,此時此地,何必在多費唇舌,若再多言,倒是讓劉豹輕看於你。”

定祖先生雖非是出自『稷下學海』,可也算得上是儒門源流一脈,這時被劉豹如此嗆聲,臉上也不由得一白,也不再開口而是朝著眾‘虎賁騎’一揮手,登時眾鐵騎朝著不遠處原野開闊之地奔去,然後定祖先生伸手做邀請之狀,道一聲:“既是如此,劉公子便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