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敢教單於卻(1 / 2)

羅本朝著客棧之外看去,隻見這名叫劉豹的公子步履堅毅,一步一步的邁入客棧外的霜天白地之中,而與此同時,客棧裏那名叫白鹿的胡人漢子,大口大口的喝著桌上的酒,口中不住嘟囔道:“少主,你這又是何苦,以你的本事,何苦非要呆在在這漢疆華土之中,你們這華土是個邪地啊,好人都被殺幹淨了,然後說這是個‘盛世’什麼的,這是個狗屁的‘盛世’,還有你常給我說的那些我聽不大懂的‘大義’、‘道理’,可這都他媽最後是狗屁不如,你管這‘大義’的狗屁,這都是害人的東西啊,都是這些東西害了你們一家子啊,你管它什麼蒼生百姓,早知道還不如和我去北方去放羊、牧馬,那裏才是最是自由的天地啊!”

白鹿這一番話可說是粗魯非常,但在羅本聽來卻是真切,細想之下更覺真是話糙理不糙,諸子百家為一個‘天下大義’圍殺自己父母,太平道為一個‘天下大義’對百姓黎民蠱毒,白鹿這話就像是說出了一個世人視而不見的真相,很多人都是為這一個冠冕堂皇的‘天下大義’身不由己,有人能手以此為因由手舉屠刀殺人,有人卻因這‘天下大義’慷慨赴死,隻是…隻是,羅本忽然想問,是否其實更多時候這都是人的一場自以為是,人總是自以為自己懂得什麼叫做‘天下大義’,然後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真的是那個‘天下大義’。

客棧之中其他人聽了也是暗暗點頭,便聽那說書匠道天下言語道:“這小娃說話雖是粗魯,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古往今來咱們這‘漢族’之人便有個毛病,那邊是做事須得有個‘名目’,這‘名目’可說曆來便是越大越好,越是冠冕堂皇越好,諸侯為亂有‘清君側’之名、綠林做匪有‘替天行道’之說,便是小到紅白喜事、生活瑣碎總是名目極多,經年累月之下,這就像是成了一張大網,可說是將我們這一竿子人盡數網在其中,最後這網中之人非是求一個破網而出,而是漸漸也為這一張不可視見的大網同化、改造,最後可說人人都是極力維護和修補這一張大網,越來越久,到了最後,人們也以為自己便等同於最初的那個‘名目’。”

同桌祝公道臉色微微一變,低聲說道:“鐵騎合擊,這一場圍殺終於啟戰了。”

道天下沉吟許久,最後輕聲說道:“迅若雷霆、聚散縱橫,‘虎賁騎’果然配的上這‘虎賁’二字,皇甫嵩重建這‘虎賁騎’其中多是『稷下學海』禦部、射部儒生,這馬匹據說也是北地野馬馴化而來,比之北狄軍馬更是強悍。”然後眼睛卻是饒有興致看向祝公道,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十八鐵騎合擊顯然是衍自陣術之學,單憑一人之力恐難有勝算,更何況在這鐵騎之外還有一個成名已久的‘定祖先生’。”這話像是在說客棧之外的劉豹定然是有死無生,可不知為何,道天下的目光在掃過羅本三人之時,卻是泛起隱隱的展顏帶笑。

同桌祝公道那一個冰冷的饅頭也是吃完,然後羅本便覺眼前人影一晃,這一身褐衣的祝公道已然飛身朝外掠去。與此同時,張玲瓏也慢慢說道:“其實說來,這儒門原和我張氏一族也算是有舊。此時閑來無事,我雖未見識過皇甫將軍的“天衣無縫”之能,但他的‘玄景天懷’也可說是堪和我張家的‘淩虛’匹敵。今日也當一觀皇甫將軍最為倚重的‘虎賁騎’威能何在?”

待羅本三人出了客棧,一旁道天下卻是再度開腔,言到:“嘿…,道某倒也是健忘啊,雖說東漢大姓之中曆來有‘開國六氏’之說,可在這四姓之外,原還有個‘四姓五望’之說,隻可惜大浪淘沙,怕是也少有人知。這些名門望族成名已久,若說宗族凋零倒是可能,可畢竟‘四姓五望’之後也非是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