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禦劍無風(2 / 2)

“你都已經暴露出來了,我不相信你能奈我何,再說我連你的劍都沒有看見,我為何要害怕?”素玉先生放下簾子連看都懶得再看此人一眼,寄奴以為這是要動手的信號當下用手中的短劍飛身刺了出去。

隻聽嘭地一聲,寄奴就被連頭也沒回的白禦風反旋一腳踢得倒退數十步之外。未待寄奴身形穩定,白禦風手持木拐作劍快步攆上前一擊此中寄奴胸口。這一擊震得寄奴就此倒地不起,而白禦風居然沒有趕上去痛殺下手的意思,而是回身持拐指著馬車苦笑道:“他不是我要殺的人,我要殺的人隻有你,不相幹的人最好不要送死。在你無名臨死之前,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哪有乞丐見了錢不眼開的,寄奴接劍!”素玉先生不再想與此人囉嗦,一道白光穿布而出疾射之下在白禦風那烏黑的臉頰上擦出一道食指長的血痕,倒在身後的寄奴則趁白禦風閃身愣神之下飛撲接過墨淵劍,招式淩厲地衝此人斬去。

兩人你來我往地打鬥數十回合,白禦風的木拐被寄奴劍走偏鋒削得欲折欲碎。此間白禦風多次想蕩開寄奴跳上馬車,可又被牛管家一躍而起打了回去,使他始終不得近前半步。忽然啪地一聲木拐斷作數段,來不及招架的白禦風連忙飛身跳到了左右的樹上,不及強橫的劍氣斬來他就又如靈猴飛猿那般跳到另一顆樹上。三五息間周圍的樹嘩啦啦地倒了一大片,嚇得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流民醒悟過來四下逃散。

“山不轉水轉,無名你六年前對我們白家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這次我就放過你,下次再來我必要你死在我的浪子劍下,江湖再見!”白禦風接連往深林中展躍數次,眨眼間就隻能聽見此人的狂笑而不得其蹤。

“喂有種的你就別跑,下來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寄奴確認此人走遠無疑便心中忿忿不平地收劍折回車轅前,將劍恭恭敬敬地捧上遞還給素玉先生又言道:“兄長那人已經逃了,看來這浪子劍也沒永陵譜上寫的那麼厲害,隻可惜我的飛龍劍被此人用內力震碎了。”

“此人不容小覷,他這次來可能是試探我,下次可就不是那麼好對付了。我知道你一直覬覦我的墨淵劍,看你今天表現不錯,那我就把它送給你了。”素玉先生未有起身接劍,又把鑲嵌成一條龍形的各色寶石的劍鞘遞到了發愣的寄奴手中。

“兄長這怎麼行,這劍是你部族裏的信物,我怎麼配得上它?”得到此劍寄奴不但沒有半分驚喜反而深深的惶恐不安,雙手捧著劍與劍鞘愣在當場。素來在淩煙閣裏看過素玉先生此劍他確實神仰已久,然後來得知此劍與素玉先生的淵源便不再起一絲非分之想。

“收下吧,此劍在你手中將來必派上大用場。不必再多推辭,抓緊時間上路吧。”素玉先生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令寄奴不得不收劍入鞘小心翼翼地暖在懷中。

這場風波算是落下一段帷幕,一路上司馬季庭對寄奴的武藝讚不絕口,聽得寄奴心裏亦是忘乎所以然。素玉先生卻嚴肅地告訴司馬季庭,人家浪子劍連劍都沒拿出來用過,隻是憑簡單的走江湖招式就能和淩煙閣武門第一大弟子寄奴糾纏得難解難分,倘若不是對方手下留情恐怕寄奴早就死在此人的劍下。這話出自別人之口寄奴早就要發飆了,沒奈何自己兄長說的卻是事實,他下意識地低頭掀開衣襟看了看胸口那個越來越泛的紫色淤痕。

酉時初刻,馬車緊趕慢攆地總算在城門將關之前趕上了。好在看掌浮橋的那名守衛昔日裏受過司馬家的恩惠,收了幾兩碎銀便讓人把閶闔門半懸起的浮橋又降了下來,內門守衛著重看了看司馬家的腰牌和車上的生人便放行了。

馬車繼續趕到中京城裏唯一一處未受胡人肆虐的酒樓翠月樓下,聽說這家酒樓的主人和郡守苻薈多少有點親戚關係,自然也是沒有胡人敢騷擾此間,久而久之它就成了中京城裏的名樓。

門前一陣寒暄,司馬季庭拱手拜別言道:“房間已經給先生預備好了,是我提前一個月預訂的天字一號房,先生到櫃台出示手中的房牌便會有人引領。時間真的不早了,我再晚回片刻恐怕家中又有人要受皮肉之苦。就此先行拜別,先生千萬留步。”

“好,皓昱殿下一路慢走,恕不遠送。”素玉先生亦然作揖回禮,攜著寄奴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霧裏便長舒了一口氣推門而入。就在素玉先生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起,眼前空曠無人的大堂裏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暗處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