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他走了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監控。我約莫著那個記者下電梯離開了實驗樓,匆匆換了身衣服,便乘電梯下樓去保安室了。
保安室大叔和我很吃得開。我年輕,社會新思想比較多,不像某些固執的家夥,對這些人有偏見。我原先從故鄉回學校時,經常順路給他稍點特產。他聽我想看下午的監控,也沒多問,給旁邊兩個小嫩頭打了聲招呼,便把監控給我調出來了。
那會我正在苦思我的論文怎麼寫,撓頭坐在座位上。然後手啊,不爭氣地在耳朵裏轉了轉,一個彈指彈掉了,大叔還好,當著那兩個小嫩頭,我著實有點尷尬。接著,穿著白色西服的白燁來了,隔著畫麵,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文儒雅。
大叔這時卻說了一句,“咦,我剛剛見過他啊。不像是一個人啊。”我心裏卻不由苦笑了一下,大叔,你最近特工電影,看得有點多了啊。
畫麵上,接下來,白燁和我打了招呼,坐了下來,聊了沒半分鍾,兩個人前前後後地看了一眼監控。這我知道,就是白燁給我眼神示意的那會兒。不過,白燁看攝像頭的眼神,也就是看著大概半小時後的現在的我的眼神。我有種後脊發涼的感覺,因為我覺得,他正看著現在的我。
我偷偷打量了下旁邊的三個人,大叔和那兩個小嫩頭看起來都沒啥變化。看來是我的錯覺吧。畫麵上,又過了一會兒,白燁離開了。
這時,大叔就問我了,“你小子,這有啥好看的?”我一時搪塞,我曆來的研究課題,我一個字也沒告訴大叔,告訴他他也聽不明白呀,更何況,現在這個課題結果,這麼的不合乎常理。我想了想,說道:“這個人也沒啥,和我課題有些相關。”大叔應該是聽我說到“課題”二字,也就閉口了,大叔自己心裏應該也明鏡的很吧,他聽不懂我說這些的。
我回房間的路上,沒乘電梯,沿著樓梯,慢慢地往上爬,慢慢地想。我真的是做白日夢了?還是說,那些畫麵,是真的發生了,然後時間溯回了?看樣子,沒人可以替我解答。
不過,假設命運能給我選擇,我寧願當是一場白日夢。
如果不是白日夢的話,那麼我可能真的,有一個弟弟,這個弟弟也真的,叫白燁。如果不是白日夢的話,我就應該是活了個幾百萬年,輪輪回回成了一個棄嬰,還被我父母撿到了。如果不是白日夢的話,我可能,有很大的概率,會飛。
可能你會問我,這還不好嗎。我想說不好,你願意你拿去我的這一切。我還是願意回到那個爺爺帶大,父母帶大,健健康康成長,然後長大的我,靠著腦子吃飯,靠著雙手做事。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幾百萬年太久,我隻活一朝夕。
所以還好,監控裏啥都沒有。所以還好,應該是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