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竟然入睡,待到晨曦灑落,烏雞亂鳴,一縷暖光照射到床前,顧淩雲才緩緩睜開眼睛,慌忙張望房間,那刺客早已不見蹤跡,地下遺留幾滴凝固的鮮血。
驚慌失措,暗罵自己如此危難關頭,死神在旁也能當作沒事般沉淪睡意,想起來不禁一陣後怕。
踹了一腳蕭臨,瘮罵道:“趕緊起了!”
那蕭臨恍恍惚惚,也是反應過來,急忙爬了起來掃視四周,疑問道:“那刺客走了?”
“廢話,還是先抹滅痕跡吧,要是被楚家之人發現痕跡,還以為咱們和刺客勾結。”心中了然,蕭臨果真是未睡著的,爬起身來,翻了壺茶倒在血漬之上,揩拭幹淨,更是四處查看,生怕刺客遺留其它。
這時響起敲門聲,正是跟著楚清影的丫鬟玉兒,對著房內喊道:“你們二位還真是懶散,半個時辰後啟程。”話罷,腳步聲就漸漸遠去。
“嚇死蕭大爺了。”蕭臨一臉心悸。
顧淩雲倒是佩服他的機智,笑道:“你要是試試小腹被一把刀杵著,也就不會太害怕了。”
“你小子也真是膽大,就不怕他狠下殺手?”
“定然怕,隻是不知為何放過我們。”顧淩雲整理幾下衣衫,鏡中自己稚臉之上還有些腫脹,心裏有些沒底,應該認不出吧。
天愈發的光亮,依舊是萬裏無雲,碧瀾漫空。
一行人已是準備出發,四輛規格極高的馬車依次排列,更是有四五十名護衛牽著高頭大馬排列兩側,顧淩雲二人站在楚清影身後,自然有些忐忑。而那楚栩笙卻不知去處。
楚千秋帶著一位老奴步若流星走了過來,楚清影隨即躬身問好,盡是大家閨秀之儀。
“影兒昨晚睡得可好?”楚千秋寵溺一笑,這掌上明珠自小懂事,甚得喜愛,此行卻跟著來探望姑姑,唯恐她受苦乏累。
“多謝父親關心,南北雖各相徑庭,卻也能安然。”楚清影柔聲細語,妙逸身姿。
忽然看向她身後,察覺些異樣,楚千秋麵露疑惑。楚清影急忙解釋道:“兩位小兄弟與父母失散,影兒擅作主張,想著也是同路,也是不忍,便讓他們同行,還請父親寬恕。”
楚千秋那一雙厲眸看了幾眼低頭的兩人,尤其是那稍幼的讓人心生憐惜,倒是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楚千秋的注視倒是讓顧淩雲心虛,這人威勢太重,裝作驚恐。
“影兒心地善良,爹爹又怎會胡亂責怪。”慈笑道,同時對著一旁站立的莽漢餘棠說道:“二弟,就讓他們與你同車,好生照顧。”
餘棠微怔,恭敬答道:“屬下知曉!”等到楚千秋坐於車中,帶著顧淩雲和蕭臨二人也尋了最末馬車坐下。
一行人直奔蘊陽而去,路途雖遠,但行進亦快。玄關官道足九馬之寬,往來絡繹不絕,寒水更是一夫當關之勢,而今卻行人稀少,反而四處是官兵封鎖,這玄武皇朝,做得真絕!
餘棠就坐在兩人對麵,車輛顛簸難繞他心緒,閉目養氣,似睡著一般,也是奇人。閑來無聊,兩人變幻嘴型,似在誹謗,突然一聲粗獷之聲響起:“你們兩個小子在瞎嘀咕什麼?”
兩人一懵,蕭臨一臉諂笑:“大俠,我們在誇您武功蓋世呢,昨天那梨花槍舞若天芒,龍起鳳翱,羨慕非常!”
顧淩雲頷首讚同。
餘棠露出一道笑意,倒是顯得猙然,輕拍胸膛,傲色道:“那是當然,我這奪門槍可不是一般人能擋得住的,還算你們有點見識!”
遂就是幾個時辰一番天花亂墜的吹噓,兩人還得苦澀地聽著,麵麵相覷,不過也是熟絡開來。
餘棠話音一轉,對著蕭臨說道:“蕭臨小子,想不想學?”
蕭臨恍然似惘,笑著說道:“餘前輩的好意心領了,我蕭臨不是練武那塊料。”就自己這身子骨,經不起蹂躪。
“此言差矣。”餘棠故弄玄虛道。
“莫非我哥還是骨骼驚奇的練武奇才不成?”顧淩雲也好奇問道,為防露出破綻,也就隻有這般叫蕭臨。蕭臨聞言一臉得意,心裏還暗暗竊喜,淩雲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這世上三種人最適合練武,其一是實,此類人經脈天生是常人幾倍,體質各異,無論內外皆進步神速,可謂是奪天之姿;其二為虛,也是最為神秘,全竅皆通,乃是虛武之姿;其三則是虛虛實實,難以堪破!”餘棠一一道來,更是大數其效。
“那我是哪種?”蕭臨迫不及待問道,心中憧憬。
“虛虛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