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緊緊地擁著奚若,似要將她的一生都擁在懷中,再不放手,再不任她從自己身邊逃走……
夜,很涼。
風,沉澱了所有愛和恨的味道,讓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淡薄,那麼的飄渺。
據說,相愛的人是不需要言語的。他們隻需要一個親吻,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是否真心愛著對方。
但是,這些事情誰又說得準呢?當數年後,數十年後亦或者數百年後那個被夏平國第二十二代君主廢黜之後卻又讓他不顧全朝反對不再立後的女人的名字仍然活躍在野史演義以及各種誌怪小說甚至於被當做剖析夏商大陸醫術發展的範例而頻頻出現的時候,說書先生青、樓歌女甚至於高傲的文人雅士都樂此不疲地訴說著她的命運她的一生以及她的愛情。他們傳唱著她出神的琴技,誇耀著她冷銳的智謀,也有更甚者將她與那一場迷一般的爵城之戰聯係起來。
燈紅酒綠的洛城,這裏儼然成了千百年後沒落的夏平王朝最後的一片樂土。
茶樓酒肆裏麵坐滿了黑壓壓的一片聽客,中年的男人著一身合體的儒服坐在正中的台子上,手裏端著青瓷茶盞不時地淺啜一口。跟隨著他說話的節奏,背後的小姑娘和老漢兩人拿捏著著重處輕輕地敲打著鼓槌和小板。
“遺憾麼?後人覺得遺憾啊……”那中年的男人搖著頭嘎了口茶水,“千古一帝啊,以腿殘為由就這麼退位了!”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聽客中傳來,“為什麼呀?”
說書的中年男人有些迷醉的眼看著那說話的俊秀少年,笑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呐!”
那少年又道:“便將那奚皇後再封後又如何?難不成還比得過退位波瀾來得更大?”
中年說書男人哈哈一笑,折扇啪地一聲打在了桌上,接著道:“這大家就有所不知了,那奚皇後說一不二,可是曾斬釘截鐵說過今生不再做嘯武皇帝的皇後!”
少年啐道:“嘯武皇帝也真會鑽空子!那奚皇後說的是不再做他皇後,沒說不做他妻子……”
“哈哈哈哈哈……”這酒肆中因了那少年的話哄笑開來。
說書的先生也笑著,卻沒想到一眨眼,少年那個位置就已經空了。
月兒高掛,空空的巷陌裏將少年和少女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他輕輕地用自己的唇碰觸著她的唇,驚得她連連後退,卻被他的手阻住了去路,一張小臉羞得赧紅。
“你……”少女有些驚慌,而少年卻堅定地道:“當年嘯武皇帝就是這樣告訴奚皇後他愛她的!”
“你就學著那些不正經!”
少年挑眉,倏然收回了手,看似不高興地道:“看來你不喜歡,那我便回去了罷。”
雖然說著回去,卻遲遲沒有動身。就見得那少女使勁地攪動著手裏的錦帕,遲疑了很久很久之後終還是走上前了一步,踮起了腳尖也在少年的唇上輕輕地落了一個印痕,而後那赧紅蔓延到了脖子跟,“那,那奚皇後是不是也這樣告訴嘯武皇帝她的心意的呢?”
少年爽朗地笑著,拉著少女的手從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空空的巷陌,微風輕輕地吹過,牆角一朵奇異的花朵一點一點地疏開了自己的花瓣,就似有了生命一般地陡然綻放在這天地之間,那一瞬間的驚豔以絕美之姿出現,一如那久遠的年代之前從高台上一躍而下的那一抹蒼白。
很少有人能夠親眼目睹它的綻放,卻人人都知曉它的名字。
——憂曇。
全文(完)
- -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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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了一下文的細節,呃,順道把結局給改了。興許是心性不一樣了吧,再看一遍這文,雖然這樣的結局未免落了俗套,但如今的枚若竟然覺得不應當給別人的人生定下那麼多的波瀾後還給一個慘然的結局。既然奚若的下一世已經許給了商玨,那這一世就索性給胤言了吧,這些債,總是要一個一個地還的不是?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