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下床走到李鑠的旁邊輕聲道,“令尊昨日收到了黑曇令……”
“詔獄?”李鑠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感覺好像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他有點不敢置信,天下戒備最為森嚴的地方,也逃不過嗎?
“詔獄。”徐公公看上去也有點不敢相信,也有一些害怕,不知道這神秘的黑曇令會不會有一天出現在自己的家裏。
“……”
“其實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上午剛得到的消息。”徐公公一臉的後悔,“我從未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啊。你也知道的,錦衣衛裏有很多我的人,令尊在獄中也不曾吃過苦頭,上麵也一直沒有什麼口風,所以我也就沒放在心上……昨天看管的人都被迷昏了,淩晨才醒過來……”
“……”李鑠突然感覺一直撐著自己的一口氣沒了,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兩個月前,在南京的他突然得到消息,說自己的父親李譽被錦衣衛抓起來了,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皇上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讓錦衣衛抓了他而已。也有人試探過口風,但皇上都是不予回應,後來還說,再問李首輔者,斬。後來得知皇上未曾去獄中找李譽,也不曾派人過去審問。但私下的議論卻一直沒有停過,李譽平時為人正直,官場上不曾樹敵,也沒有貪汙瀆職,突然被抓,而且沒有後續,實在是讓人感覺很奇怪。
李鑠在得知消息後一直在南京待著,過了一個月,也未曾有什麼消息傳過來,也無人來抓他或者監視他。他的親人家屬也是同樣的情況。但他們也不敢主動去幹什麼。李鑠感覺這個事情很奇怪,為什麼皇上就單獨抓了自己父親一個人,而且自己和家人不僅沒被抓,連監視的人都沒發現。京城那邊也沒有有用的消息傳過來。於是李鑠和家人商量了一下,由自己去北京看看情況,結果不曾想到,消失了數十年的黑曇令竟然衝出江湖,這次的目標還是自己的父親。
李鑠感覺自己腦子很亂,好像這件事情沒有一個重點,又好像全是重點,讓他毫無頭緒。
“公子,南京怕是不安全了......”徐公公看了一眼字條,“公子也是明白人,這件事,就算要了我這老命,也是無濟於事的……”
徐公公頓了一下,附在李鑠耳邊小聲道,“皇上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但據說沒有表態......”
李鑠看了徐公公一眼,然後站起身,向徐公公拱手,“多謝徐公公,那就不打擾公公雅興了。”隨後走了出去。
李鑠走後,徐公公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想知道明早之前他幹了些什麼。”
門口的兩個宦官對著徐公公深鞠一躬,快步跟上李鑠。
徐公公把房間的門關上,轉身扶著桌子緩緩地坐了下去,歎了口氣,此時他的臉上滿是疲憊,像是剛才坐下去讓他用盡了力氣。他將攥在手心中的紙條慢慢展開,看著上麵的人名,喃喃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徐公公倒了杯茶,將紙條撕碎扔進裏麵,“來人。”
一個侍衛應聲而入,“公公。”
“喝了它。”
……
“咚咚”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公公……”門外傳來侍衛頭子的聲音。
“進來。”
侍衛頭子推開門,另一隻手托著一個托盤,上麵用布蒙著,鼓起一大塊,還有血液順著托盤往下滴。
徐公公沒掀開蒙在上麵的布,直接拿起了布上麵的一張紙條。
“晚輩一直特別恨這種喜歡跟蹤的猥瑣之人。沒想到竟是公公手下,實在是晚輩防備心太重,不小心失手,還望公公見諒。對了,醉瀟樓現在缺少一個主事的吧?李某不才,願為公公解憂。”
“李爍啊李爍,”徐公公露出一個苦笑,“原來你的用意是這個,怪不得讓掌櫃的給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