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小仙侍摸出了門道,看見未染仙子寒了臉色,便提一句鳳棲太子。後來這事被這些小仙侍嬉鬧著傳到了鳳棲耳中,鳳棲隻但笑不語,卻被小仙侍們調笑了個夠。眾仙都說鳳棲太子平時威嚴寡語,如今卻變了個性子,一時間天宮太子與玉女神將共結連理被傳為佳話。
大婚那日,鳳棲喝得微醺,平時以他的酒量又有誰能夠灌得醉他?今日是高興,所以他醉了,但是眸子卻像黑夜中的雪豹,異常的明亮。
他進了寢宮,宮殿內一色的紅,端的是喜氣洋洋,平時隻餘他一人的宮殿內今日多了一人,未染鳳冠霞帔端坐在寬大床榻上。
鳳棲遣退了仙侍,眾仙侍都掩嘴輕笑,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好似想到了什麼,鳳棲不自覺便熱了臉。
鳳棲執起玉稱杆挑了龍鳳呈祥的蓋頭,蓋頭落下的瞬間,鳳棲的心也漏跳了一拍。
未染那張素來不著脂粉的麵孔,今日略施粉黛,輕點菱唇,就如此簡單的妝容卻足以讓他飄飄然怔愣出神,當那波光流轉的秋水翦瞳看向他的時候,他竟然開始害怕這隻是南柯一夢——曾經午夜夢回,他有多少次夢見了這樣的情景?
“鳳棲,今日第一次見你著大紅裝束,你好像更美了。”未染看著他讚歎,一點也沒有新娘子該有的含羞淺笑般的矜持。
鳳棲這才在她麵前找回了一點自信,輕輕彈了她的額頭:“形容男子哪有說美的?”
未染愣了愣,想起小仙侍們經常說鳳棲是三界有名的美男子,難道不應該用‘美’來形容嗎?
未染決定還是不想了,突然記起仙侍們說的話,忙問道:“鳳棲,她們說雙修之法很好玩,你會陪我一起修煉嗎?”
鳳棲正在準備合巹酒,本來就不甚淡定的他,手一偏堪堪將酒灑了出來。
鳳棲幹脆放了合巹酒,坐到未染旁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指腹輕輕劃過她柔軟的紅唇,他俯首虔誠的親吻,像找到了靈魂的寄托,他發誓這一刻起,永生永世都要和她在一起。
嫁衣落下,紅浪翻湧,巫山雲雨難眠夜,綺羅帳下又旖旎。
棲鳳宮中,滿桌的美味珍饈,未染執起碗筷卻被身後的小仙侍出聲打擾:“太子妃不等殿下回來一起用膳嗎?”
未染皺眉,她不喜歡太子妃這個稱呼:“我是未染,我吃飯需要等鳳棲嗎?”
小仙侍笑道:“未染仙子說話真逗,殿下與仙子乃是夫妻,當然什麼都得在一起做,這才叫好事成雙。”
“那我回璿璣宮。”未染受不了約束,她喜歡在璿璣宮隨心所欲的生活。
最後她自然是被攔下了。
未染困了,便準備睡下,小仙侍疑惑道:“未染仙子不等殿下一起就寢嗎?”
未染訥訥:“我需要等鳳棲嗎?”
往後的日子裏,漸漸地讓鳳棲感不安。
鳳棲問她:“染兒,你知道什麼是夫妻嗎?”大婚後,未染好像一點也沒有為人妻的自覺,她的生活除了從璿璣宮搬到鳳棲宮,她還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未染搖搖頭,鳳棲隻歎了口氣,也許是她剛煉得肉身不久,習慣了草木獨生幽僻的生活,不懂得仙家生活,難怪在她身上不見一絲煙火氣息。他隻安慰道,不急,他們來日方長。
仙家每隔五百年便需要經曆一次天劫,鳳棲下界曆劫,十殿閻王便趁著這個時機發動了戰爭。玉女神將迎戰卻被偷襲墜落冥界,失蹤了許多時日。
鳳棲回到天宮後幾乎發狂,以風卷雲殘的態勢率領天兵將十殿閻王打回了地底,派出數萬天兵尋找未染。
後來未染自己完好無整的回來了,鳳棲知道她變了,那雙翦水瞳眸不再波瀾不驚,她的眼神中有了牽掛的方向,隻是那個地方不是自己。
未染說:“鳳棲,我好像知道什麼是愛了。”鳳棲不知道她失蹤的許多日子裏去了哪裏,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他隻覺得身處極夜冰巔,冷得透徹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