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帝君從第一天府宮中出來,迎麵而來的小仙娥粉著麵福了身做了禮:“小仙彩蓮見過紫薇帝君。”隻見這小仙娥眼抽筋似的不停往紫薇帝君那處送去秋波。
紫薇帝君一襲星雲紫袍著身,眉目間盡是清冷神色,可即使沒有任何表情,這張麵孔還是被錄入了《三界誌。集美錄》中,並可以在‘冰美男’一冊中的第一頁找到,是以這第一冰美男的臉還是足以讓三界眾仙娥嫣紅了麵孔的。
小仙娥彩蓮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紫薇大帝,這位紫薇帝君生性寡淡,獨居紫薇宮不喜外出走動,要麼就是常年幽居於聖鏡內,想要見上一麵難上加難,近萬年來也就是兩年前鳳棲太子大婚,彩蓮遠遠見過這位帝君一麵,就這一麵她便將一門心思撲在了這位帝君身上,那一次宴席不知還有多少小仙娥被紫薇帝君的絕代風華所折了心。
紫薇帝君於禮數微微頷首,隨後架雲急匆匆的往三清聖鏡飛去。
彩蓮還駐足看著的紫薇帝君遠去的風采,還奇怪平日裏悠然的帝君今日架雲如此神速。
玉清聖鏡老早就有仙僮候著了,仙僮看著由遠及近的那一片瑞氣騰騰的雲彩,駕了雲前去迎接,將紫薇帝君帶到了元始天尊的居所。
元始天尊著了一襲白衫,尚未整理儀容,像個常年幽居的隱士,正在悠哉悠哉修剪著前幾日從西方梵鏡得來的小菩提。
“再剪,它便要禿了。”紫薇帝君說完還不忘瞟了眼元始天尊的發頂。
元始天尊訕訕笑了笑,收了剪子變成手裏的八寶扇,搖晃著坐了下來,小仙僮托了茶送上來又退下,元始天尊才道:“第一天府宮的那位新晉小司命終是年輕沉不住氣的。”
紫薇帝君有些訝異:“我不過有些時日不出紫薇宮,天界司命便換了一個?”
元始天尊差點將喝入口的茶噴出來:“帝君好雅興,隻不過花了些時日賞花觀月就過了萬餘年,這天界早已經鬥轉星移,天宮太子從一個打醬油的毛頭小子已經成家立業了,天蓬元帥因為調戲廣寒宮裏的那位墮入了妖道,上一任老司命也應了劫魂歸九天……這四海八荒之內有了多少變化,於帝君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紫薇帝君輕輕咳了兩聲,似乎對於自己避世太久微微有些慚愧。不過慚愧歸慚愧,他還是記得今日前來的目的:“那小司命說我的命格簿子出了些問題,火急火燎的派人至紫薇宮傳了封口信,這不剛從第一天府宮出來,小司命說你應當知道一二。”
元始天尊略略沉吟:“算一算,又快五百年了,天劫將至,你的命格簿子是否筆墨沾染不得?”
紫薇帝君算是默認,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撫平紫袍的褶皺,安靜的看著遊蕩在茶杯裏沉沉浮浮的茶梗,側耳聽得元始天尊悠悠歎了一句:“萬裏清波終敵不過這十丈紅塵。”
元始天尊的禪語打得甚妙,紫薇帝君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不過他知道這次曆劫無關天雷無關地火,他的命格簿子一夜空白不沾筆墨,這其中命數叫人窺探不得,這樣的天劫從前並不是沒有天神經曆過,隻是經曆過的,都三魂盡散六魄盡失。仙家有無肉體並不重要,隻要保有魂魄,自有重塑肉身的辦法。所以如此說來,那些上神終是應了劫數魂歸天外。
元始天尊捋了捋花白的須子,突然想起什麼來,帶著笑意轉移了話題:“帝君可見過我那弟子鳳棲新娶的媳婦兒?”這白胡子天尊之所以用‘新娶’,實乃是覺著這兩年的時間對於紫薇帝君連眨個眼都不夠。
紫薇帝君思索了一下:“我去得晚了,筵席都過了大半,那時我還在想著找天尊淺酌兩杯,不過正好碰見天尊借著尿遁遁了個無影無蹤。”他表現了一番失望的表情,百無聊賴的飲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