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狼見他們發覺了,也就不再小心,抬起頭伸長嘴,向他倆亮出猙獰的獠牙。那副饞涎欲滴的凶像,在這暗夜裏,真像兩個狠毒的魔鬼。
“箭太少,到射擊的時候,就得一箭中的。”白思孟人在高處,盡管箭不多,心中也毫不畏懼,反而覺得非常過癮。他笑著指著狼說,“這麼近的距離,時間也不是問題,咱們可得抓好機會,盡可能好好瞄準,說打它左眼就不打右眼。”
“那就先打瞎它們的右眼!”小蔣大聲說。“先讓它們變獨眼龍。什麼時候高興了,再讓它們變純瞎子!”
“那就不是一箭斃命了!”
“兩箭也行嘛!左邊那隻是我的,右邊那隻是你的。你兩箭,我兩箭,多餘那支作備用。哪隻沒死賞哪隻!”
白思孟瞄了瞄準,沒把握地說:“我怎麼覺得還是肚子好瞄些?”
“廢話!肚子不好瞄還眼睛好瞄啦!沒信心你說瞄它的肚子好了,我可還要打它的眼睛!”小蔣把弓背拍得啪啪響。
他其實很明白白思孟此時的心情,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多話。他就是一時興起,想趁此盡占優勢,先別著急打獵,好好地把這兩隻惡狼糟踐一下再說。
你看剛才它們兩個狡猾的!還知道默不作聲地等著摘桃子了!真陰險!
對付這樣心思惡毒的的對頭,此時把話說得越殘酷、越輕蔑,才越痛快。
小蔣還有點惋惜。可惜彈弓沒帶在身上。不然先拿它開打,肯定能揍得這兩隻家夥東躲西藏滿地爬,那比單純開罵又過癮十倍了。
什麼時候能有這麼好的機會麵對麵地戲弄兩隻大活狼?千載難逢呀!
兩隻狼可能很有些奇怪:樹上這兩個家夥什麼意思呀?咭咭呱呱,上也不上,下也不下,就騎在那兒幹說話!但要把他們撲下來,又力所不及。
狼上不來,卻不肯走。他們準頭有限,也不想輕易射箭。如此一來,形勢就變成了戰略相持。
山田那邊,捕獵隊一定頗有斬獲,喧鬧了一會兒,人聲逐漸遠去。整個小山,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大活人了。
這下子孤立無援了。似乎與此作配合,月亮也鑽入雲裏了。
換作其他人,一旦發現大隊同伴遠去,勢孤力單,天色又黑,隻怕恐懼感一上來,馬上就會心慌意亂。可是兩少年畢竟經曆過幾番特別的困窘,手頭又有武器,竟是絲毫不怕。
他們計算了一下:現有五支箭,外加十二顆子彈,對付樹下的兩隻狼肯定沒問題,就是再來一兩隻也行。
而從小山頂到營地,也隻有五百米遠。狼之外,還有沒有敵手?可能頂多再加一隻別的什麼猛獸。剩下的子彈全打光,就不信撂不倒它們!
而槍一響就是信號,萬時明肯定會端著步槍出來救援,兵們也會拿刀帶棍地趕來接應。不過這樣一來,槍械就暴露了。
討論來討論去,他們約定,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開槍。
隻要五支箭能準確射出,支支咬肉,局麵頓時就會為之一變。那時就可以迅速下樹,撿起丟失的鵝翎箭——一共十二支呢!又可以打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