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稟告獲準。欽使同意去二十人掃清道路,以免明日車隊行進時,被野豬突入,驚了貴人。
貴人是誰?當然是朱品聲和那一整隊鶯鶯燕燕!
“朱姐現在已經是地地道道的皇封禦酒了!”白思孟聽了命令後不由哈哈笑道,“野豬見了都得繞道走,人就更別提了!那以後進了宮,是不是每次進見,我們哥幾個都得跪著唱名,一路爬呀爬的,爬進去呀?”
“呸!”朱品聲無奈地啐了一口,牢騷道,“你們這幫臭德性!想打獵就說想打獵,拿我說什麼事呀?你小子也是,一天不喳喳就嘴癢,早晚有空,我非得治治你這臭毛病!”
他們在這兒鬥嘴。那些軍人悶走無聊,一聽打獵,比過年還高興,不到七點鍾光景,二十個壯小夥已經執叉待命。不一會兒,就踏上了上山的小路。
兩個少年也想去,但副隊長不讓,說:都說“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凶起來比老虎都可怕,你們還是去護衛貴人吧。
白思孟和小蔣心想:老地球如今是野生動物保護時代,一回到那邊,就是你肯像外國人似的交上一大筆錢,也沒人批準你進山打獵,還說那叫作孽。
就是有些山區為防獸災,定期減少些有害動物,也隻指定專業人士出麵,連一般農戶都幹瞪眼。在這裏,卻反過來提倡鼓勵,打到還有賞,這是多麼難得的機遇!
反正人不在編製,不用聽指揮。那二十人一出發,他倆就尾隨在後,一人手裏一副弩子,外加一根帶鉤的繩子。
帶繩子何用?一旦野豬衝來,立刻爬樹;下樹的時候,順繩子一溜,那該多麼快當!
當然,為防萬一,他們另外又一人拿了一把左輪槍,塞在胸袋裏。不得已時掏出來,就靠它救命。
二十人的捕獵隊上山後並不深入,而是隱蔽地守候在山田邊,專等那好吃紅薯的野豬們自己送上門來。
這是個高明策略,省事又省力,但少年們不喜歡。他們可耐不住這樣無窮無盡的寂寞和被動。
“幹脆先爬到小山頂上,”小蔣說,“躲在草叢裏多憋氣呀!”
“隨你!”白思孟好說話,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於是不辭勞苦,一路跟他走上山頂,左右看了看說,“那邊好大一棵核桃樹,爬上去!”
在這地廣人稀的國度,高大古老的樹木遍地皆是,好多粗大伸展,大如樓閣,也是樹棲動物最理想的家園。
兩個少年踩著粗糙的樹皮,借助繩鉤往上攀爬時,除了鳥類,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動物像猴子、鼯鼠、避役之類紛紛逃離,弄得樹冠裏一片吱吱嘰嘰嘈雜的尖叫聲。
“炸了營了!”小蔣快活地指點著那些小動物。“我看就別太往上了,暫時就騎在那根大樹杈上吧——視野開闊,還稍微有點隱蔽性。在這兒居高臨下,能一直看到山田邊上。”
“行!今兒都聽你的!”白思孟無可無不可。“估計得等到天黑透。咱們沒有紅外鏡,隻能借月亮的光。要射的時候你先射,我接著來!”
“行!我的夜視能力比你強,就這樣說定了。”
為避免坐久了打瞌睡掉下去,他們一人背靠一根大枝幹,用繩鉤把自己牢牢綁住,就這樣不搖不動地在樹上耐心守候起來。
按說打埋伏是不能說話的,打野獸時更須保持安靜,可是少年們誌隻在看而不是打,而保持靜默的難度又實在太大,所以一旦憋不住,就不守規則,開始隨意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