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華一進門便見堂中地下跪著的黑衣人頗有些眼熟。
走進幾步見是星馳,開心的喚了一聲,擱了茶碗便轉身去拉他:“好久不見,你可還認得出我來?”
星馳順勢起身,笑著答道:“小姐模樣雖有些變了,仔細看還是認得出的。”
水若華嘻嘻笑道:“青衣就沒認出我來,可見還是你聰明。”
身為季文翰的影衛,星馳與星闌整日守在四周,房中院外處處都要留心,青衣與她那些恩怨自然也都明白。
水若華此時反應過來,回身看了看季文翰,“你們可是有事要說?需要我回避嗎?”
星馳心中暗暗尷尬,主子這些日子不論談事還是批折子,什麼時候避諱過她,隻剛巧這次說的與她有關,所以這樣一問,他也不知該怎麼答好。
還好季文翰適時為他解決了尷尬。
“折子批完了,你著人來取了送回去。”
水若華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虛,總覺著季文翰說話的語氣似乎比著自己走時冷淡許多。
但心又想想老頭子說自己功夫已經練的很不錯了,這一來回滿打滿算也就一盞茶的時候,應該不至於等茶等久了生氣吧?
她揣著一肚子的小心思跟著季文翰回了臥房,喚了小丫頭進來服侍著沐浴更衣。
水若華去放幔帳,才走一步便被他扯住,輕呼一聲,見他定定看著自己也不說話,知道必是有什麼古怪,忙的叫小丫鬟們都出去。
方才進門到現在他一句話也不說,她也因惦記著其他未曾多留意,隻想先把人打發了明日再說。
看來這計劃是不能成了。
水若華坐在床沿,耐了性子,刻意放柔了聲調去哄他,“怎麼?可是有事惹了你煩心?”
季文翰不說話,手卻抓的她生疼。
她覺察這位大爺正在生氣,便未有心掙紮,可是被盯著看的尷尬,朝他笑了笑道:“若不困,我陪你說會兒話?”想趁倒茶掙開去,卻被抓的更緊。
水若華掙紮不開,氣的紅著眼道:“你幹什麼!”
話未說完季文翰的手卻從她胸前一掠而過,待見了他手中信封,水若華這才明白過來,忙探身去搶。
好在她擅長輕功瞬間逼近,卻被季文翰一手扣腰攬住不得動彈,任她伸長手跳幾跳也還是夠不著。
沉沉目光如水般略過那些紙張,麵無表情將其碎成一堆紙沫。
水若華頓時急了,“你幹嘛撕我東西!”
“你的東西?”季文翰看她。
那一條條列的明明是大興皇家之事,怎麼就變成了她的東西。
水若華聽出了弦外之音,自覺理虧又不服氣,胡攪蠻纏道:“我讓人查的還沒看呢,你怎麼就給我撕了。”
對方並不答話,扣著她的手卻緊了緊。
兩人沉默了半晌後,季文翰才開口道:“想知道為何不問我?”
水若華狡辯:“我問你你就會說嗎?”不等他回答又道:“再說,你說的也不能就一定是實話吧。萬一,我被你騙了呢。”
見他仍是不動聲色,知道這一氣怕是把他氣狠了,便心虛的想要假裝生氣想將他推開逃走。腰上的手臂卻鎖的更緊,水若華吃痛間便要發火,季文翰卻將臉埋在了她肩上,“怎樣才能留住你?”
水若華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傻了眼,也被悶的喘不過氣來,估摸著他情緒穩定之後小聲商量道:“能不能讓我整整衣裳?”
她不知為何尷尬的要命,卻總忍不住想笑,季文翰不動聲色將她看著。
水若華紅著臉支吾了半晌後道:“我其實不是故意要背著你,不過怕你要麵子,問了你若不想說豈不尷尬。”
他低首淡淡一笑,“想知道什麼?問就是了。”
水若華一雙大眼咕嚕的轉了幾圈,討好的笑了笑道:“翼王妃與聖慈太妃是舊友?”
季文翰點頭。
“那當年戎靖之亂,翼王是不是被這段關係坑了?”
“對。”
“啊,那虞城詩會他還敢收留我姨夫?真是條漢子!”
“。。。。。”
“所以翼王與你爹不對付就是從這裏來的?”
“是。”
“你一直攔著不讓查當年世子的死因,是怕兩人關係繼續惡化?”
“不錯。”
“世子究竟是誰害死的?”
“這個,現在,還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