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追著他打了十幾招竟不得沾身。隨即放棄道:“你且將你的計謀說來聽聽,我們看看可不可行。”
少年眯眼一笑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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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華走在秦王府的內宅,不住的四處打量。
她上次來時雖是拜壽,卻並未有人為自己帶路,隻跟了幾位應是身份貴重的官家夫人入了後院。
這次才送上拜帖,便有小廝通知了那日送帖子和玉墜的中年男子來。聽那些人喚他裴若華才知這人原來是秦王府的二總管。
“小姐這邊請。”
那人兜兜轉轉將她領入後宅,但據她的印象,這地方卻是自己未曾來過的,打量幾眼,看上去似是個書房。
她懷著心裏疑問,還了禮,不待召喚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卻見一人正背對房門立於案幾之後,聽聞門響,才轉過身來。
“美大叔?”裴若華脫口而出,忙的捂嘴。
還好她聲小,對方並未聽明,隻看她一眼便點頭道:“裴小姐。”
呃裴若華想了想,行了個禮。
皇甫浩見她幾次欲開口似有話要問,便示意她落座道:“小姐有什麼想問,請但說無妨。”
裴若華落座後有些無辜的看他一眼,“您是?”
秦王?
她皺一皺眉。
想起秦王夫人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秦王世子?”她有些遲疑的問道。
“正是。”皇甫浩微微頷首,光潔的下巴連把胡渣都沒有,鬢發齊整,一身深藍色的綴絲袍,雖說年紀長了些,行動見卻十分沉穩,正是蘿莉們喜愛的類型。
裴若華內心胡思亂想一陣,忽然怪道:雖然你很帥,但是你還是老了點吧,怎麼還是個世子啊?
這是什麼怪故事?
“前幾日裴府詩會,承蒙小姐盛情相邀,我也曾到場略坐了坐,小姐許是不記得了。”
開玩笑吧梅花精,你再不濟也是個世子,我怎麼敢這麼怠慢你。
裴若華一麵聽一麵腹誹,臉上的表情精彩的很。
皇甫浩見她不答話,話鋒一轉道:“聽聞小姐才回裴家不久。不知可否去過宗祠?”
裴若華點頭,“去過。”她抬眼看著前麵這個怪人,隻覺摸不著頭腦。
“那小姐可曾見過此人的畫像?”
裴若華站起身來。
案幾上展開著一副美人圖,上有一女手持燈籠盈盈而笑。腰間的玉牌正是今日送到府上的那個。
“小姐可覺得這人眼熟?”
裴若華心內咯噔一聲。
何止眼熟,她明明剛就見過。鏡中所見的自己與那畫上人何其相似。
“我不想聽故事你別講了。”她忽然方寸大亂,仿佛那塊遮在眼前的布簾掀起了一角,漏出背後的光來,那分明是與自己現下所在的不一樣的世界,她怎麼不心內惴惴。
皇甫浩忽然被打斷,似對裴若華更起了興趣。“你們性格也像。”
裴若華幾乎是從座上彈了起來,一臉慌亂的擺手道:“我說了我不想聽。”
“好。那我就不講了。等改日若小姐想聽故事……”
“不會。”裴若華說著便起身往門外走去,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了。
到了門口才似回想起什麼似得轉身行禮:“多謝世子款待。若華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餘下多少日夜,每當回想這時裴若華心中無不後悔。若她留下,若她聽了那個故事,又亦或她當夜隨即離開秦王府。往後的故事也許都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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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臨出門前,裴若華回頭一瞥,遙見遠方涼亭高處立了一人。
白衣勝雪,衣帶飄飄。那身形似極了季文翰。
“小姐?”前麵帶路的小廝見她忽然停下,回身輕喚一聲。
裴若華遲疑一下道:“請問那邊涼亭裏站的是誰?”
那小廝抬看一眼遂道:“那便是今夜宴會旁的花園子,亭中許是誰家的公子。小姐可有意去那邊逛逛?離開席也不久了,小的還得趕去廚房幫手。若是小姐想去,隻順著這邊的岔道往前走不遠就是了。”
裴若華點頭送走了小廝,想也沒想就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