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見對方客氣如此，也不好再推拒。隻得移座去往樓上。
水若華被管事一句佳人喚的心內十分舒服，自然對他印象不錯。一麵走一麵偏頭道：“你們老板果然說過有好的詩文便可以頂飯錢麼？”
吳九笑笑道：“姑娘聽說的是真的。咱們老板愛才。最初是吩咐我們若有那些一時窮困無錢吃飯的，用文章可折些飯錢，後來也有人特意以此舉顯示自己文采，如今便慢慢演變為這樣了。”
冷悠然道：“吳員外倒是個惜才之人。”一行人剛入屋，隻聽得外麵走廊上先是開門碰撞之聲，接著蹦出吵吵嚷嚷的怒罵，伴著女子的啼哭聲。
水若華轉頭去看冷悠然，隻見他果然好奇的立在門前往外瞧，便連忙拉了一旁的雀兒護在懷裏。
門外原來是隔壁一群喝醉了酒鬧事，正在怒叱一個手持琵琶的女子。細聽一陣，似是這女子見這些人酒醉不肯賣唱與他們，便被叱責說是瞧他們不起，於是惹了麻煩。
水若華見一旁的吳九麵露無耐，便輕聲問道：“這些人如此鬧起來怕是會影響店裏生意，先生如何不去管管？”
吳九搖頭道：“小姐不知，這帶頭鬧事的鳳天公子是咱們八江城中一霸，誰敢惹他。這丫頭卻是小人我看她可憐，偷偷放她進來賣唱謀生計的，如今這樣鬧起來，我也已是無法跟老板交待了。”言罷長歎一聲。
冷悠然擋在門前，當下形容她並未看仔細，掃一眼門前傾長的身影，水若華心上一計，遂放開雀兒，繞過前去抬起跪坐在地上不住哭泣女子下巴，看了幾眼道：“這就是管事你說的賣唱的小丫頭？如何讓我們等了這麼久才來。”
周圍幾人聽得此話麵麵相覷，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吳九被點了名字，隻好從屋內出來，衝著水若華右側一個手持紙扇，書生打扮的人做了個揖道：“吳九不知道是鳳天公子您在此消遣，讓這小丫頭壞了您的興致。還請見諒。”
水若華抬頭去瞧。
那古鳳天眉目到還算順眼，隻一張四方的臉毀了那僅剩的斯文氣質，隻見他眉眼泛紅，又滿身酒氣，顯然一副喝多了的模樣。
這小子受了吳九的禮也不做聲，隻管把著自己手裏的紙扇不住搖晃。水若華心裏對他討厭起來，扶起地上哭泣的女子，順手將人推給身後的冷悠然。
古鳳天見她一個奴婢行事如此大膽，不由得麵上不悅，一旁幾個嘍囉便慌忙作勢上前奪人。
“誒。”水若華伸出左手一攔，然後轉向對古鳳天道：“久仰鳳天公子大名，咱們今日到此也是難得遇上，既是在這個地點，不如你我兩方拚個詩詞如何？”
對方聞言冷冷一笑，收起紙扇並用它抬起水若華的下巴道：“怎麼？想英雄救美？你這般的醜婢敢在主子麵前撒潑，倒真是少見。”
話音未落，他身旁幾個跟屁蟲自是努力大笑著撐場，四周此時已是圍了不少湊熱鬧的人，自然也跟著笑起來。
水若華容貌毀壞之後並不曾將這事放在心上，一路上隻是雀兒悠然與車夫，也並沒有什麼接觸旁人的機會，所以未曾遮掩，此時聽得周圍這些刺耳的笑聲，她再冷靜也是個愛美的女兒家，心中如何受得這侮辱，正是又羞又怒，卻忽然在這刺耳聲中聽到一女聲憤憤道：“水姐姐才不是醜婢，水姐姐比你漂亮多了。”
此聲一出，周圍的譏諷笑聲嘎然而止。水若華回頭看向那替她說話的小雀兒，心裏極是安慰。衝雀兒安慰一笑，又對垂眸而思的冷悠然狠狠瞪了一眼，轉對滿眼怒火的古鳳天道：“怎麼說公子也是本地的名人，怎麼竟不敢與人比試，是怕輸的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