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去公司了,謝謝你昨晚的收留。”應櫻在玄關處找到了自己的高跟鞋,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便站在門邊對始終坐著的許諾說。
“我送你吧···”許諾站起身,走向應櫻。
“不用了,公司有記者候著呢,要是看到你隻會讓我更麻煩。”應櫻想也不想地便拒絕了,倒不是故意這麼冷淡疏離,隻是今天的境況確實是不適合許諾露臉的。
許諾默默地停下腳步,站在離應櫻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
應櫻沒等到許諾的回應,換好鞋子一抬頭,入眼便是沉靜的一縷目光。她緩緩站直了身子,對這突來的沉默毫無準備,可倒是真切地將他整個人都看在眼裏。
他一身黑色的襯衫長褲,袖子隨意地挽到肘部,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微微顯露出線條平滑的鎖骨。他的發線依舊幹淨清爽,他的臉龐依舊白皙好看,可應櫻心裏就好像埋了東西,硬是磕得她皺起了眉。
隻是站在那裏,他幽深的目光和暗淡的身影就已經快要融進整間公寓黑白的色調裏。應櫻不喜歡看見他這個樣子,平白增添了憂鬱沉暗,一點也不像記憶裏的那個人。她轉身拎起公事包,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走了。”
手剛觸到門鎖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他低沉卻柔軟的聲音:“要小心···”應櫻沒有回頭,輕輕點了點頭,便開門離開了,隻留下一縷幽香。
許諾看著她離開,一切又歸於寂靜,他很清楚,她不會再回來···
刺耳的電話鈴聲驚擾了發愣的許諾,他終於挪了步子走回客廳。不顧正響得急促的電話,他環顧整個屋子,除了未吃完的早餐和那一縷淺淡的香水味,沒有什麼可以證明她曾來過。
鈴聲一遍遍地重複,許諾這才接起了電話,一掃先前的沉鬱,連表情都變得刻板起來:“喂。”
“總裁,出事了···”一個焦急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邊說。
“嗯,我知道了,你先顧著,等我回去吧。”相對於對方的焦急,許諾要顯得平靜得多,好像麵對的不是突發狀況,而是他早有預料的。
許諾又聽屬下報告了當下的情況,才緩緩掛了電話。他的目光不期然落在一點,在沙發上的邊角,遺落著一支景泰藍的發簪。他走過去,將簪子握在手裏細細摩挲,這是應櫻的東西,原本挽著她海藻般的長發···
終於···要開始了···心中默默地感歎,他仿佛看到了她如花般絢爛的笑靨將重新綻放。
應櫻卻不知道那悄然開始的一切,她叫了車直接去了“霓裳羽衣”,遠遠地便看見記者們散布在公司門口,而“霓裳羽衣”的公關部主任已經站在那裏等著她。
就如應櫻自己所說,她並不怕這些記者,反而擔心沒有人來。她也不準備躲躲藏藏,而今天的第一步,她就勢必要達到目的。
記者們自然已經發現了在大樓前停下的出租車,一群人都蜂擁過去,鎂光燈早就開始閃個不停。但顯然速度還是慢了些,在應櫻下車前,已有保安上前護在周圍,避免那些記者衝撞到她。
應櫻從容不迫地下車,走上大門前的台階,幾乎視那些喧鬧的記者於無物。公關部主任對應櫻是很熟悉的,因為以往談生意時應櫻帶得最多的就是她,所以,相比公司其他高層人員,她算是一路跟著應櫻才到了今天的位子,自然是絕對服從且敬佩這位副總的。此時此刻,她看著應櫻沉靜淡定地麵對這麼多記者,那份穩重與從容,恐怕自己一輩子都學不會吧。
記者們被站成一排的保安攔在了台階下,而應櫻居高臨下地站在台階上,精致美麗的臉上噙著一抹淡笑,而那一雙墨玉般的眼眸裏卻閃著懾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