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麼才重要的,是費勁心思求得別人的好感,在自己的心裏注入深而厚重的情緒,看起來多愁善感而又不脫離現實;是流光溢彩的瑰麗,輕曼蹁躚的盛景?能欣賞這些想必就有博人眼球的特質了。在情竇初開年齡階段的近文心裏,這些都是要托著下巴,蹙眉思考很久的事,常常伴隨著她和院子裏楊柳的搖曳一同入眠。
每每清晨的雨露在荷葉的邊緣彈動,就意味著一天的開始,會有拉著拖車有令人安心的煤炭味笑得敦厚的販紅薯人走過,近文明白,她也是在光暈中了解的,知道那種被熟悉的濕潤的味道叫醒的香甜。
她意識清醒了,沒有起床,我們都是這樣,如果品嚐到了代表靜謐的味道,就忍不住糾纏著索要更多,她把腳縮到被子中間,膝蓋提到胸口位置,雙手抱腳,側身朝左,近文終於真實放鬆地滿足了,現在的每個夜晚父母都會來看著她入睡,似乎是學校的老師提議的對她所需的感情慰問,她在同學們間生活時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來自孩童天性對外界的獵奇和語言上的無忌開放,行動像一個機械木偶邁步謹慎而生硬,老師對近文有著擔心和欣喜,希望她父母能作出解答,於是就有了每晚9點後半小時內床沿右下方溢散著灼熱的物體,近文展開小人字的睡姿,和其他友好真誠的孩子那樣,直到那個柔軟的關心離開這個房間,才悄悄折疊出身體占據的1平米多的睡眠空間,帶著均勻的呼吸聲。
秋季來的很晚,明明芳華落盡,卻還下著連綿的小雨,又或許已捷足先登,小心機中待人發現,這個世界習慣給人突然的警醒,醍醐灌頂。
光線照到眼睛裏,她才察覺到已經想了那麼久,錯過了最好的上街時間,人們會在六點半出門購物解決兩天內的生活必需品,在八點半驅車四處交彙,在十點半結束所有聯係回到家中,離開時的匆忙慌張看不到一絲痕跡。
她起身站在陽台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抽泣起來,肩膀無力的噴湧出有的沒的得憂傷,無處安放的自卑和憤世嫉俗,她開始懷疑愛情故事的真實性,她不明白為什麼隻有客觀傳統的抵製,父兄長輩的阻撓,為何作者可以毫不猶豫的表達自己和他們的忠貞,是不是有一種可能,他們會厭倦鬥爭,厭倦愛情產生便與生俱來的災難,順從於周遭都默認恐懼的壓迫,她不明白。
10月3日
秋分
三侯
雨細密微寒
越發喜愛黑白兩色的載體,因為它好像足夠純粹,加任何一點都能有劇烈的動蕩反彈後,露出不同的,令人期待和安慰的反應這都是我現處生活中沒有的,我擁有的視野很窄,隻有窗口可以看到的三寸景觀,和過肩照出塵埃的亮斑。
秋分時刻,屏氣凝神豎起耳朵也聽不到風聲,我知道他來了,理性、時間、交流、色彩、憂愁都告訴我了,但我沒有感覺,像被深埋,被拒絕,被遺忘,苦苦求索,相信會有機會和好結果。
——離開始冷戰已有2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