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那老爺子有些不解。
“我怎知你是喬家家主嗎?”沈月櫻轉過頭,笑顏如花,吐了吐舌頭。“我詐你的!”
之前那玉麵白須的中年人,雖然威嚴,但總欠缺了一種上位者的氣魄。
而這種氣魄,這老人家身上正好有罷了。
“額……嗬嗬嗬嗬嗬。”老爺子低頭笑了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滿眼淚光。“你和你母親,真像。”
“嗯?我知道我們長得像。”沈月櫻打著哈哈,有些不敢去看喬老爺子的眼睛,那裏麵的東西太重了,重到讓她承受不起。
那是父親的愛啊,沈月櫻從來沒有見過擁有過的東西。
重比泰山一般。
“你——”喬老爺子還想說些什麼,卻千言萬語都說不出自己心裏那些哽咽,最後還是輕聲的問道。“傷得不重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要叫太醫嗎?”
“沒怎麼傷著,不需要了。”沈月櫻回絕。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靜得沈月櫻有些噓唏。
什麼樣子的感情,才會讓沈月櫻的娘親拋棄這樣愛她的父親,義無反顧的走了呢?
而且在沈月櫻的記憶裏,這個女人,這個絕世容顏絕世氣質的女人,並沒有半點後悔的意思在裏麵。
“母親曾經和我說過——”沈月櫻看向老爺子,看著老爺子一下子就紅透的眼眶,那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裏的期待。
“母親告訴我,她的父親是這片大陸上最好的父親。”沈月櫻說著說著,也不知是原主的情緒作祟,還是真的是那段櫻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感情影響了她,沈月櫻的聲音越來越哽咽。
“她告訴我,她未能盡孝,不僅惹您生氣,還辜負您的期許。”沈月櫻抬起頭,不想讓自己那麼狼狽。“來世如果有機會,她一定還做您的女兒。這一次,她就不會傷你的心了。”
哽咽的話音一落,對麵的喬家的赫赫有名的家主,早已經老淚縱橫。“這個傻丫頭啊,傻丫頭……”
“幹嘛那麼倔,隻要她寫一封信回家,我也是會護她一世安穩的啊!”說著說著,老爺子又笑了起來,轉而哭出聲來了。“都是我的錯,我明明知道她那麼倔,我幹嘛還要和她賭氣,都是我的錯!”
沈月櫻心裏越發難受了,原主殘留的執念和沈月櫻的心情重疊在一起,居然讓沈月櫻也有些想痛哭一場的衝動。
可是沈月櫻隻是沿著樹幹,緩緩的坐到了老頭子的旁邊。“娘說您是最好的爹,最好的父親,您要是這樣,恐怕她九泉之下也是不會安眠的。”
“我記得娘親教過我一首歌,說是您教給她的。”沈月櫻的眼眶紅彤彤的。“現在,我把這首楚雲國的民謠,用我娘親的名義,還給您。”
瞬間,喧囂的院子喬家,安靜了。
樹下的老一輩,沈月櫻娘親那一輩,有幸見識過其風采的,都在這首灌輸修為傳遍全府的歌謠裏停下了自己的手。
是他們最寵愛的妹妹,侄女,姐姐,他們最愛的親人,是他們最崇敬的前輩,借著她女兒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