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僧遠進山開始,這山裏的雪就沒有停過,好幾次還下的更大了些。費三也沒有辦法出門去尋找食物,好在鹿肉還是夠吃的,費十的人參也有存量。僧遠就比較苦,齊劍派的影子是一點都沒有的,一站出門外都找不到哪個方向是下山。天時不允,3人隻好全是乖乖地呆在木屋內。費三努力地學武功,僧遠吃力地教武功。費十在人參和僧遠內力的幫助下苟延著生命。
大雪封山數月,山中的費三等三人不知道,如今中原已是另一個起點。李世民同誌如願地登上了皇帝寶座,開始了他23年的統治。但是表麵風光的他,內心一直在惦記著一件事情。
去年七月的時候,就有消息傳來長安,民間傳言李世民同誌是弑兄殺弟逼父所得的皇位,與前朝昏君楊廣屬於同一類人,這個人肯定做不得君王,百姓要再次遭難。
李世民最害怕的事情出現了。沒想到卜了行還真敢把東西給人看,有人看了還真敢說。這個事情至少目前兩點明確了,卜了行是鐵定反他李世民的,而且反他的人還不止卜了行一個。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市井之言傳到朝廷,撞上廣開言路的李世民,現在的情況是朝上已經陸續有大臣提出來,要求皇帝陛下澄清謠言,以維護朝廷威望。
屁大的事情終於捅破天了。
但是李世民的牛逼不是一點點的,他還會繼續牛逼下去。他做了幾件事情,首先是追封李建成、李元吉;其次,無論天氣寒暑,天天向李淵請安;再次,大赦天下,對原*的人既往不咎,而且擇才入用,比如重用李建成謀士魏征。與此同時,大力推行新政,讓老百姓得到實惠。
牛,不是一般般的牛,是王者手段。
但是,他盯著李淳風很緊。李淳風給他的結論是,卜了行的武功應該來自少林寺,但其身份卻是很迷糊,說是祖籍河北,但是去當地查證卻無人知曉。而且李淳風懷疑,天策密卷可能已經不在卜了行手裏。李淳風要請示具體的方案,卜了行的行蹤範圍已經劃定,但是看過密卷的肯定不止他一個人了。
殺光,那是不可能。誰能認賬。事情到了抓狂的地步,李世民卻不抓狂了。他決定,先把卜了行抓回來。
但是,抓狂的人總是有的。比如在離長安遙遠的長白山,就有三位同誌在抓狂。費三帶僧遠去找齊劍派的山寨,結果費三同誌很熱心,但是他不認路。
僧遠那個苦就沒法說了,他要背著費三的弟弟,因為怕留他一個被人剁了,還要在這白茫茫的山裏瞎轉悠。就算是和尚,但也不能這麼忽悠,況且僧遠先生現在頭上長出毛來了。
“怎麼樣?”僧遠把自己的苦瓜臉再次挪向費三。
費三不看他,一個勁的在辨方向。
四周都是山,山上都是樹,樹上都是雪,完畢。
費三一屁股坐在雪裏,從背上取下一個被鹿皮包的嚴嚴實實的棍子狀物件,一聲不吭。
僧遠放下費十,坐到了費三的旁邊,繼續苦瓜臉:“還是沒有辦法弄清楚?”
費三低著頭說:“再過一會,太陽上樹就可以了。”
僧遠突然鄒眉,低聲道:“不對!”還沒等費三反應過來,突然站起,吼道:“有朋至遠方來,露個臉吧!”
費三忽然驚醒,背上費十,叫道:“快跑,靺鞨人!”
話音未落,周圍樹林中傳來嗖嗖的響聲,射出如雨的弩箭!
兩人駝一人哪還敢遲疑,風似地往山下跑。
運氣!運氣!恰好這些靺鞨人不懂漢語,恰好僧遠厲害的感知能力。三人中間,隻有費十在山坡滾落的時候有點擦傷,其他無恙。
山上傳來噢噢的叫聲,一群身著獸皮的野人瘋一樣的追下山來!費三立馬放下費十,喊他快跑,同時拆開鹿皮包的棍狀物件。
僧遠看到,這裏麵原來是一杆長槍,槍杆一看就知道是罕見的寒鐵所製,奇怪的是槍頭,不像是金屬製品,在清晨的陽光下發著墨綠色的光芒,更像是水晶。
生死關頭,僧遠也來不及細想,迎麵一腳就踢飛一個舞著鐵叉衝上來的靺鞨人。緊接著,人嗖地跳起,一腳又掃到一個,掃的同時再次接力,整個人身形往前一衝,避過兩把砍來的短刀,碰碰發出兩記劈空掌力,擊中後麵兩個靺鞨人的麵門。在這時,僧遠一個側翻,掛臂劈倒右側的一個靺鞨人,同時躲開了左側的砍來的刀子,再在地上一滾,雙腿翻飛,又將圍上來的四五個靺鞨人掃到。
之後的靺鞨人一見這架勢,扭頭就跑,邊跑還邊怪叫,直至退向樹林深處。
僧遠轉頭看費三時,發現他那邊躺了兩個靺鞨人,兩人凡是露在外麵的肌膚都成了黑紫色,明顯是中毒死的。
僧遠想去看個究竟,費三喊道:“別碰他們,要不你也會死的!”
僧遠這才注意到費三手上那杆六尺多長的鐵槍,槍頭上滴著血,依然泛著墨綠色的光芒。
邪門兵器!
僧遠稍遠的查看了兩個靺鞨人的傷口,都隻是輕微的劃傷,卻已經迅速毒遍全身。僧遠聽過見血封喉的毒,卻沒有見過這麼毒的東西。
費三從地上拾起鹿皮,重新包好鐵槍,重點在槍頭上多纏了幾圈。僧遠那邊的幾個靺鞨人都沒死,不是抱頭捂胸,就是抱著腿在那邊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