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對方首腦前來,也就是少年一直看不慣的老頭,牛牢山眾賊開始有計劃的收縮著防線,以往薄弱的防線變得厚實,少年連續帶著衝殺了兩次亦無寸功,雖現乍看起來兩夥人群猶自膠著,但誰都看出來一旦繼續拖延,最後輸的定是自己。
可惡!當時局不利時就必須有人做出功績振奮人心。那麼少年環顧四周,他現下這群手下裏到底誰最能打?
楚義忍不住呸了一聲,真真一群廢物,若是是子思在此何至於要他親自當這勞子的敢死隊,早把薛四的人頭給他拿來了。
但是事已至此,不能怕,必須上!楚義一跺腳,持著刀便一個人往前衝,架打到現在楚義先前拿的竹竿早已不知丟到哪去了,現在手裏拿的是不知從哪個倒黴鬼身上搶來的鋼刀。
“韓狗兒!你給我帶著人跟上!不要管別的隻要把我身後落單的圍殺就行,其他的,老子一個殺光!”楚義如此吩咐,然後亦不管對方聽是沒聽見,先行衝了出去,反正他是已豁出命去。
不過是一比四十的比例罷了,沒什麼可怕的!反正自己是不可能死在這裏,那麼便是千萬人,吾亦何懼?吾亦往矣。
楚義急衝,或許技不如人,但既是拚命,那氣勢便絕不能輸人!少年前方迎接他的是一把刀,二支槍。跟他們寒酸的竹竿子不同,這次遇到的可是真真正正可以上陣殺敵的真家夥,三把兵器分從三個方向次來,幾無死角。
不過他也說了,不過是幾無罷了。
少年長刀揚起,格住了劈得最快的那柄刀,讓他來教教你罷!既要跟同伴攜手,那便不能貪功,因為,快則生變。楚義冷笑,猛然握死刀客咽喉,亦不知從何而生的股氣力硬生生拎著刀客撞向了突刺而來的長槍。
殺豬般的慘叫響徹雲霄。楚義跨步而出一刀將槍杆的白蠟木剁做兩截。然後複又急衝,兩個失去兵刃土匪毫無疑問地被撞開,其中之一更是捂住脖頸倒地而亡。
是的,他很強,楚義喘著粗氣自言自語,現在可以斬殺眾賊,未來更是要將這清天一劈兩斷!“那麼,誰來殺我!”少年猖狂大笑,許是被他先前悍勇震撼,雖明明是他一人被圍在正中,周邊群小一時卻是無人膽敢進前一步!
既然你們不來,那我就自己出去了!
楚義一聲暴喝,竟是頭也不顧的繼續向裏衝去,現在是一對三十七,不是很簡單嗎,隻剩三十七個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的畏懼強的,強的怕不要命的。一個人究竟能強到什麼程度,不依靠內功,不依靠火器,就憑著手間三尺青峰究竟能強到什麼樣子。
楚守仁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當他終於不要命了,把那些腦子裏雜七雜八的玩意皆數拋了後,他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仿佛整個世界都慢了起來,慢到他有足夠時間去思考,思考如何殺人。而他此世的身體也是第一次如此全麵的回應他,得心應手得連他自己都驚訝。
五人,在他發起第二次衝鋒之後,他看得清清楚楚有五個人分別死於切腹,割喉,掏心與斷腕。現在的他在對方眼中究竟是怎般摸樣?惡魔,還是死神?楚義對此很是好奇。而他之所以能有此閑情雅致,在於他已然知道,此時此刻勝利已然唾手可得。
如果隻有他一人是贏不了的,無論發出怎般嘶吼,殺了多少人。最後亦不過是能同隻困獸般悲壯的死去。但是從頭至尾他就一個人過。
他是帶著手下來追尋正義的,那群手下或許很沒用,很膽小,必須要他一個人衝鋒陷陣,鼓舞士氣,開辟道路。但是手下依舊是手下,在楚義需要他們的時候,終於趕了上來。
“殺啊!”
結果那群人裏來的最快的還是左之嗎,江歧用得還是先前寒酸的竹槍,脆弱的竹竿甫一遞出便糟劈碎,但趁此機會,總算一把將少年拉出了必死之境。
大難不死的少年喘著粗氣,“喂,一個傷心欲絕的鰥夫就給我做出傷心欲絕的樣子好了,這麼拚命幹什麼,找死啊!”
江歧笑著踏前一步,握著僅剩半截竹竿:“這話是該我對你說的,沒必要為了別人的事逼自己那麼緊,這是燕兒的仇,怎麼樣也得我來報!”
楚義呸了一聲,硬把刀塞至對方手中,“給!怎麼拿把竹竿去尋死啊,真要報仇就給我拿著去多殺幾個畜生罷!”
“那你呢?”
“我?”少年哈哈大笑,意氣飛揚,“對付這群土雞瓦狗,空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