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繞過方術,往門口退了幾步,譏嘲道:“方老爺當真是為當年之事懺悔,而不是因為你現在輕易動不得我了。”
方術定定看了南橘一會兒,小丫頭當真是長大了,小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更勾人魂,慢慢歎了口氣:“阿嫵,我當真讓你如此不信任。”又笑了笑,忽然轉了話頭,“我的生意要全部轉來京城,以後我就可以每天陪你了,你高不高興?”
南橘心一陣亂跳,他要來京城?
他在邳州的生意做的好好的,跑來京城做什麼?麵上卻漠然道:“方老爺想在哪做生意,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完又譏笑道:“難道我說不高興,你就會回邳州去?畫屏呢,我要見畫屏。”
方術低頭輕輕地笑了幾聲,借著這個動作掩住眼裏的陰霾,“你還是跟五年前一個模樣,讓人想待你溫柔些都不行。要見那丫頭,你知道我的條件。你覺不覺得,此情此景跟你當年求我救明晚那丫頭時很相似。”
明晚。
卻是很相似,那也是個傻姑娘,不僅被這人占了清白,事後有了身孕還被這人翻臉不認賬。最後,被人裝進豬籠活活淹死。
而她去求他,求他去救救明晚,他卻要挾她,要她用身子換明晚的命。
南橘沉浸進過去的記憶,方術趁她不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不老實的盯著她,語氣帶了些威逼的意味,“當年你眼睜睜看著明晚被淹死,如今想不想再看畫屏重蹈覆轍。”
南橘回神,想掙紮開他的束縛,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隻好冷言相喝,“方術,你敢動下畫屏試試。”
“試試,我都試過了。不過,我最想試的還是你。當年你的少夫人一直護著你,如今我看她還敢不敢出來護你。不過,她現在應該也沒什麼閑心情來管你了。”
“我倒很有閑心情。”
南橘聽見這聲音,心頓時一鬆,眼角竟有些發酸,好像可以倚靠的人終於來了。
賀蘭鴆負手進來,門外的護院已倒了好幾個,剩餘的提著刀劍不敢上前。
賀蘭鴆聲音散漫,目光落到南橘胳膊上的那隻手上,眼底透出幾分殺氣,步伐仍是無比從容,每一步都合著人的心跳踏落,還沒真正動手,就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
方術眼神帶了幾分探究,“你是誰?”
賀蘭鴆不緊不慢,字字咬的很正,“將來要娶她的人。”
方術不由得眯了眯眼,壓下眼底的陰暗,伸手把南橘摟進懷裏,力大的讓南橘無從抗拒。
方術忽視掉賀蘭鴆,打量了一下南橘望賀蘭鴆的眼神,俯在給南橘耳旁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小白臉。”
方術還沒來得及品出南橘身上的淡香是什麼香,人就離開了他懷抱。他笑笑,放下手不讓人看見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
手剛放下,脖子忽然被人掐住,接下來臉上就被打了一拳。
賀蘭鴆見他捂著臉,步伐踉蹌,才慢慢收回手。
方術舔了舔嘴角的血,對著南橘笑道:“看來你的小白臉挺在乎你。”
言罷,伸手朝賀蘭鴆打去。
賀蘭鴆側身避開,反手摁在方術手臂關節處,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方術的手臂就軟軟地垂了下來,無力地耷拉著。
方術麵色微變,不給賀蘭鴆再出手的機會,迅速向後一退。
這時外麵衝進來一批官兵,護在方術前麵。
方術握著折斷的手臂,臉明明已經疼的扭曲了,麵上卻還是帶著古怪的笑,撥開官兵走到賀蘭鴆身邊,聲音極低,道:“她陪你睡過了嗎?不然,你這般拚命的幹麼。”又警告道:“碰過她的人都得死?你說,我該怎麼殺了你才好?”
賀蘭鴆看著他,忽然輕笑了下,“那得看你有什麼本事?要不然,就要讓我想,該怎麼殺了你才好。”
方術也一輕笑,“恐怕你是沒有機會了。”
說著用那隻能動的手,給他身後的官兵發了號令。
十幾個官兵拿著刀,衝賀蘭鴆而上。
賀蘭鴆本拿出腰牌就能解決,可他卻沒那麼做。不管他有沒有昭王的身份,他都要有能力保護她。
南橘怕賀蘭鴆會受傷,急忙給方術道:“趕緊叫他們住手,他可是昭王,蓄意傷害皇親國戚可是大不敬之罪。”
“昭王?”方術笑了笑,“阿嫵,我知道你想救你的小白臉,可你也不用扯這樣的慌。他要是攝政王賀蘭鴆,他隻需一聲令下,那些將士自會乖乖放下武器,對他俯首稱臣。”
“想來也用不著了。”賀蘭鴆將十幾人打倒,慢慢靠近方術,握拳就要向方術砸去。
南橘突然叫住,“叔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