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的要把我嫁給明和啊?”
一進到殿中,白雪便忍不住問,聲音中還有著不滿,這人怎麼聽到和明來提親,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那般應對自然,連自己都不能從他的麵色上看到任何表情。
“不,我從來沒有打算把你嫁給任何人。”楚安認真地說著,看著白雪的目光幽深而複雜。
“那你怎麼……”
“緩兵之計而已。”
回答了白雪的疑問,楚安看到她略微舒緩的臉色,問道:“你以後準備做什麼?”
“咦,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比較合適嗎?你現在已經是諸國的皇帝了,然後呢,準備做什麼?”白雪奇怪楚安的問話,以後怎樣,她真的沒有想過,隻是這一次見到宋天成有些失望罷了,剛好明和出現,便順理成章地跟著回來,其他的,她都沒有想過,包括自己為什麼回到了楚安的身邊就會覺得安心,她從來沒有想過。
“如果你想要留在這裏,我便繼續做這個皇帝,讓你有一個最強大的依靠,若是你想要離開,那我便跟你一起走。”
平淡的話語,冷靜的語氣,說的是計劃,並不是憑空的信誓旦旦。
白雪一時間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楚安,清冷的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不再那麼剛毅,反而顯出一種值得信任值得依賴的溫柔,強大安全,莫名有一種回到了家的感覺,那第二世的種種縈繞在心頭,最值得她相信的人啊!
“你的意思是……”
明明知道楚安在說什麼,白雪卻總有一種不相信,不是不信任楚安,而是不信任自己。
“這個世間,對我最重要的隻有你,你在哪裏,我自然是要在哪裏的,你應付不來的事情,也有我來幫你應對,你不喜歡做的事情都由我來代勞,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所以,讓我陪著你,也好讓我不要太操心,這樣,可以嗎?”
不說喜歡,不說愛,強烈的感情來得突然會給人不安,平平淡淡潛移默化的溫情才是最深入人心的,楚安早就學乖了,一次次的重生,在都記起來的時候,他總結了自己的失敗,得到了經驗教訓,這一次,又怎會讓她再離開?
放低的身段中隱藏著小小的陰險,不是他非要這樣算計,實在是不算計他便抓不住她的心。
聽到這樣的解釋,白雪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望,莫名又覺得煩躁,“好了,隨你吧,我暫時哪裏也不想去,不過,明和那邊兒怎麼辦?這麼拖著又能夠拖多久?”
“本來林家也有求娶之意,如此,就讓她們兩人相爭好了,更何況,明裕未必會同意讓明和迎娶你,她準備讓明和迎娶唐家的公子,隻不過,我也同樣派人去和唐家說了,隻看唐家怎麼打算,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便是先許了哪一個,也要等幾年才能夠成親,而我,隻需要五年便可以平定整個局麵,你誰也不用嫁。”
楚安寥寥數語說了自己的打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沒有絲毫炫耀的語氣,卻讓白雪隻能用崇拜的目光來注視,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一起都打算好了的啊?
說起來,這次諸國和辛潞對北辛的作戰,南辛的確沒有幫助哪一方,莫非,就是他提前派人求娶唐家公子得到的結果?
深深地看了楚安一眼,白雪佯裝高深莫測,卻還是在下一刻破功,笑顏如花,“楚安,你真是厲害,我突然有一種你其實無所不能的感覺!”
楚安淡淡一笑,摩挲著白雪的臉頰,微顯粗糙的指腹擦過耳邊,白雪瑟縮了一下,“癢。”
“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得到。”
相擁的溫暖,呢喃的溫柔,都讓白雪有一種兩人深愛的錯覺,仿佛喝下了香甜的酒,微醺,陶陶然地旋轉,那種天地圍繞一人而轉的美好。
曠野一望無垠,麻衣相士穿著草鞋,一步步行走著,突然停下腳步,仰頭,沒有了眼珠的眼睛看著星空,夜幕上那淺淺幾點光亮不足以與月亮爭輝,卻足以讓人窺視到一些玄秘的東西。
“……印魂雙生,這局終是看不破……”手裏摩挲著一顆黑色的珠子,黯淡無光的黑色在相士的手中就如同一個普通的石子,同樣的一顆石子在楚安那裏,有另外的一個名字叫做轉運珠。
“你就是那個相士?”
米立突然冒出來,風塵仆仆的樣子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正經洗過澡了,頭發也有些淩亂,仿佛野人一樣,麵色卻仍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冷硬。
“相士都是相士,又有哪個這個那個的?”相士繞口地說著,轉過臉來,沒有眼珠的眼皮幹癟古怪,衝著米立說,“你想要求的事情我做不到,人都沒有死,你又怎麼找得到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