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對方生氣,反倒是輕笑了起來:“姑娘看可以,不過看不好可不要怪我心狠,這樣還是要看嗎?”
“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醫無德者,不堪為醫。何況夫人一看便是心善之人,定不會為難在下。”每每說起這些文縐縐的話,她總是覺得有些別扭。
夫人玩味一笑,發出了拖長尾音的疑問出來:“嗯?”
“夫人手中把玩的串子不正是金剛菩提手串?”雖是疑問,卻是肯定,隨即又聽她道:“想來房中一應飾物皆是為夫人準備,剛剛若不是丫鬟引路,小樓還會誤以為是踏進了相府清修的佛堂之地呢。”
“倒是個討喜的。”夫人放下了手中的佛串,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隻見她對著裏麵的幕簾緩緩道:“喜兒,過來替我更衣。”
那幕簾後走出了個端莊的女孩,隻見她對著美婦十分恭敬:“是,王後。”
麵對王後突如其來的大方,蘇小樓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隻見喜兒將趙王後的衣服緩緩退至腰間,粉色抱腹上的肩帶被喜兒解開,退至腰間,最後一層綁在雙乳上的繃帶也被解開,沒有半絲遮掩的就這樣裸露在了蘇小樓的眼前。
雙乳一邊已經在潰爛,伴大量血漬以及膿臭不斷的分泌。而另一側依舊是挺拔高聳。這樣鮮明的對比強烈到有些刺眼。
小步走到趙王後的跟前,她低聲道:“得罪了,還請躺下,我做檢查。”說著她已是將脖子上係好的鬥篷取下放在了一旁的矮凳上,自己則是半跪下,將藥箱裏的自製的手套取了出來。
一番仔細的檢查後,蘇小樓平靜的臉上也蕩起了漣漪:“王後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就醫?”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炎症,結果竟然是乳腺癌,不過慶幸的是早期。
趙王後正欲回答,隻見房門突然被撞開,正欲斥責,隻看見屏風後麵顫顫巍巍的走來一個人影,慌慌張張的跪在了地上:“王後,小樓大夫帶來的小童殺人了。”
依舊跪坐在趙王後的榻前,在聽到那句話時,沒有緊張,沒有難過,於她之言,仿若不痛不癢。
“何人?”趙王後悄悄打量了一下蘇小樓,問道。
“是…是相府少爺。”那人頓了頓,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你且退下吧。我稍後就過來。”趙王後抬了抬眼皮,妖嬈的麵龐讓她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前提是隻看臉。
待那人退下去後,蘇小樓才不緊不慢的開口道:“王後的病症乃腫瘤之兆,若是不盡早醫治,到時候會病情加重,發展為惡性腫瘤便無力回天。小樓敢打賭,王後之病,世間除了小樓一人,無人可治。”那樣的自信,那樣的張狂,身上帶著說不出的魅力,卻又不知到底該如何去形容。
眯了眯眼睛,喜兒上前扶了趙王後起身,伺候她更衣,依舊是當著蘇小樓的麵,沒有半點回避。
“好狂妄的語氣,你之餘我,不過賤命,這等威脅的語氣,當真是不怕死。”那趙王妃也是有些怒了,但是打心底卻又是舒了口氣,世間之人,誰不怕死,何況是這般的榮華與富貴。
不氣反笑,她依舊雲淡風輕:“小童賤命一條想來換取王後這至高無上的生命,是綽綽有餘。”
“到底是相爺的兒子,這各種原由,你便隨我去大廳觀望一二再說後話吧。”趙王後選擇了妥協,恢複了原本的模樣,看上去頗為慈善。
尾隨而上,一行人來到了大廳中。隻見趙政和李叔、趙姬三人跪在地上,趙姬尤為顯眼,衣衫不整,卻絲毫不影響她那勾人心魂的美貌。而旁邊還有具用白布搭著的屍體,想來就是相爺的兒子。
坐在主位的相爺和相夫人見到趙王後一行人後快快起身行了見麵禮後,才伺候趙王後入了主位下首的座位上。
隨後隻聽得頭發已經花白的相爺麵色嚴肅道:“趙政,吾兒可是死於你手?”雖說詢問,想必是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篤定,可能是礙於王後今日在府中才出麵審問。
跪在地上沉默的少年抬起頭,看向了蘇小樓,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是我殺的,與趙姬無關。”
“趙姬,趙政說的可是實話。”
那梨花帶雨的趙姬有些不忍的看了看趙政,她沒有說話,卻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趙政見趙姬點頭後,原本澄亮的雙眼也黯然了下來,默默的低下頭,不再看任何人。
相爺瞧了瞧趙王後的反應後,才生氣的開口道:“既然你二人都默認,那莫要怪我心狠,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