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隕落。林語堂去世後,許多人都寫了紀念文章。報界更以顯著的版麵登載了林語堂去世的消息及有關他生平的文章。
“《中國時報》”的社論說:“林氏可能是近百年來受西方文化熏染極深而對國際宣揚中國傳統文化貢獻最大的一位作家與學人。其《吾士吾民》及《生活的藝術》以各種文字的版本風行於世。若幹淺識的西方人知有林語堂而後知有中國,知有中國而後知有中國的燦爛文化。尤可貴者,其一生沉潛於英語英文,而絕不成為‘西化’的俘虜,其重返中國文化的知識勇氣及接物處世的雍容謙和,皆不失為一典型的中國學者。”
《聯合報》的社論道:“他一生最大的貢獻,應該是,而且也公認是對中西文化的溝通。因為論將近代西方文化引入我國者,從嚴複和林紓那一代起,固可說代有傳人,甚至人才輩出;但論將我中華文化介紹西方者,則除了有利瑪竇、湯若望等等外國人曾經從事之外,數獻身此道的中國學人,林語堂雖非唯一人,卻是極少數人中最成功的一人。”
台灣“《中央日報》”以《敬悼平易嚴正,愛國愛人的林語堂先生》為題的社論。社論高度評價了林語堂的一生。社論說:“許多外國人士對我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仰慕之情雖殷,終難深切體會。論及中國的文學與思想,古代唯知有孔子,現代每每唯知林語堂。林先生曾撰聯自說:‘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亦可略見其心胸抱負。林先生的作品雖未必能代表現代中國文學思想之全貌,但其透過文學作品而溝通東西文化,促進國際了解的影響與貢獻,確乎是偉大的,甚至可以說求之當世,唯此一人。”
美國《紐約時報》以第一版刊出了林語堂去世的消息,以大幅的版麵詳載他一生經曆和對中西文化學術界的卓越貢獻,並以三欄的篇幅刊登半身照片。
美國《聖路易郵報》在4月2日作了特寫,稱“林語堂不止是某一門類的重要人物。他在很多方麵都獲有優越的成就,實在無法一一羅列。”
華盛頓大學教授吾訥孫說:“林語堂是一位偉大的語言學家、優良的學者、富於創造力和想象力的作家。不寧唯是,他是一位通人,擇善固執,終於成為蓋世的天才。要說哪一項造詣是他最大的成就,就已經錯了。他向西方和中國人證明,一個人可以超越專家這個稱謂的局限而成為一個通才。”
林語堂逝世後錢穆最早寫出了紀念文章。從3月29日動筆到林語堂下葬那天完稿,題目是《懷念老友林語堂先生》。
謝冰瑩在《憶林語堂先生》中充分肯定了林語堂的重大貢獻:“他在有生之年,對社會、對國家民族、對文學上的貢獻太多、太大了,他的著作等身,軀體雖然離開了人間,他的著作永遠和我們相伴,他的精神永遠不朽,文學熠熠的光芒,永遠閃爍在文壇。”
林海音對林語堂的評價更高:“本世紀的中國人能成為世界性作家學者的,我認為隻有林語堂一人。”
1982年11月3日,林語堂在台北市士林區仰德大道一段141號的故居,被辟為“林語堂先生紀念圖書館”,屬於台北市圖書館。館中有林語堂的藏書2000多冊。“有不為齋”及臥室保留了林語堂生前的原樣。1985年,廖翠鳳曾將台北陽明山的家園及林語堂生前的藏書、作品及部分手稿和代表性遺物,捐贈給台北市政府,同年5月28日,台北市政府在林語堂的故居建立“林語堂先生紀念館”,供國內外遊人和研究者參觀研究。1987年4月,林語堂的妻子廖翠鳳逝世於香港,享年九十歲。
2001年10月,在林語堂的祖居——福建省漳州市薌城區天寶鎮五裏沙(今為珠裏村),建成了“林語堂紀念館”,這是中國大陸第一座林語堂紀念館。林語堂家鄉這個紀念館位於319國道北側,坐落在林語堂父母長眠的虎形山上,一大片香蕉如海洋似錦繡將它包裹。紀念館占地麵積三十多畝,主體建築是白色的半圓形二層樓房,中西合璧風格,在宏大莊重中充滿靈氣和清明,其四周還建有水池、亭台、小橋、花圃和綠地,非常貼近林語堂的文化思想和美學趣味。館前是一尊林語堂座身雕像,高達二米,顯得從容安閑,瀟灑自在。
林語堂寫過:“做文人,而不能成文妓,就隻有一途:那就是帶點丈夫氣,說自己胸中的話,不要取媚於世,這樣身份自會高。要有點膽量,獨抒己見,不隨波逐流,就是文人的身份。所言是真知灼見的話,所見是高人一籌之理,所寫是優美動人之文,獨來獨往,存真保誠,有骨氣,有見識,有操守,這樣的文人是做得的。”
當年,有人批評林語堂的作品不合時宜,林語堂無不幽默地說:“我的作品主要不是寫給同代人的,而是寫給後人看的。”
今天,林語堂的作品越來越受到了讀者的喜愛,事實上已經證明了林語堂所說的話的正確性。林語堂是在世界上產生影響最大的中國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