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紀事·沃野(秦巔)
針葉的無責任前言
某針對“前言”這種東西一向敬謝不敏,但《盤古紀事》卻脫不開。
前言,有的是友人捉刀,有的是故事外瑣碎之事的交待,有的是書評,有的是推薦。就像一幕戲,一場電影,總有一塊簾幕或一段前奏曲緩衝一下,這篇大概就是了。
別懷疑,這是很俗的故事,什麼都可能出現。
不是架空曆史,而是——創造星球。
這是在“花雨”沉沉浮浮了些許時日、可能生黴又可能沒生黴、可能不想讓自己生黴其實已經有點生黴、可能早已生黴但自己不承認生黴的幾個家夥共同創作的故事(請原諒我用了如此長的定語)。
很俗,很俗,很俗。
有人說言情和武俠不是一類故事,也有人說言情和科幻不是一個檔次,還有人說言情是騙小女孩的東西。若去問高等學府裏某位頭發花白的教授:“您讀言情小說嗎?”大概,我會被老人家曆盡人間悲觀離合的眼光殺死。
還是秒殺的那種。
要我來說,隻要是故事,通通脫不了“情”,無情不成賦,無情不成書。當然,武俠要搏鬥,言情要浪漫,科幻要神奇,還得承載一定的知識量。
這套故事,我們稱之為“盤古係列”,初衷有二:一是“以俗到不能再俗的筆調,寫一個俗又不俗的故事”;二是“全球化的浪漫小說”。
很慶幸,初衷仍然是初衷,作者們都沒走歪路(我也是……吧?)。
俗,是很俗啦,那麼,不俗在哪裏?
看到這個問題,我很想擦汗,雙手合十,拜托拜托!原本,我是打算寫言情小說的(想必每位作者都是……某針拉人下水中),諸位也看到了,“盤古”打出的就是“全球化的浪漫小說”,那麼,我也努力地在這條“誓言”道路上披荊斬棘。在披荊的過程中,就像風靡天天在Q群裏放豬吃飯,我個人曾一度認為那是狗,so,類似於這種錯誤的認知讓我(們……某針繼續拉人下水中)的故事也產生了一定的偏差(請相信,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理由,不是作者推卸責任),結果……
走形的故事,夠不夠得上不俗的標準?
如果真要給這個故事下定語的話……
請吧!
序 我們稱它“盤古”
它,磅礴而大氣。
在它的身上,棲息著無數生命。這些生命,長,可達萬千年,短,不過閃瞬須臾。
這些生命之中,有些可以稱為智慧生命,智慧的生命們稱自己為“人”,他們劃地為界,開拓能源,發展社會,將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稱為“國”。
有科技發達的國家,它的國民因為科技的便利過著方便舒適的生活;也有固守祖之神靈、保持原始落後的國家,它的國民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裏怡然自樂,甚至,神秘莫測。
國與國之間有經濟利益,有結盟友好,也有貪婪和戰爭。
遠航的商船,便捷的地航器,龐大的空航器,運載著來自各地的染料、香料、絲綢、糧食,在海、陸、空中穿梭。
它是一顆星球,有人叫它“盤姑”、“攀古”、“盼古”、“般古”,或是稱它“靈魂之眼”、“大地母親”。無論怎樣稱呼,習慣上,我們稱它為盤古星。
PaKoo!
盤古·沃之野(針葉)
第一章 拜斯托羅海港
正如所有故事的開始都會存在第一幅畫麵,無論它是彩色的,還是黑白的。
盤古星,南半球——
喧囂,吵鬧,洋溢著無敵熱情的拜斯托羅海港。海麵上,停靠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巨型商船,近海岸一代,星星點點飄浮著富豪們的遊艇、帆船、獨木舟。陸地上,除了運貨集裝箱,還充斥著精明的商販、取貨的老板、沿街叫賣的少年以及遊蕩者、尋歡者和神秘過客。這裏有各地運來的香料、布料、顏料、水果、美酒、珠寶、奇禽異獸,還有從各國運來的書籍和瓷器,有些書的封麵甚至用金銀來裝飾。
拜斯托羅海港本地居民是色雷民族,所以,街道上能看見不少裹著輕紗長裙的色雷女子,她們如美人魚般扭著柔軟的腰肢,從寬闊的大理石街道上款款走過。
“人呢?”
隨著海風般的低喃,某處巷口緩緩走出一道身影,深藍近黑的鬥篷勾出身影的高挑,寬大的鬥篷像一隻銅鍾罩,令人在第一眼的視覺上分辨不出鬥篷下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人呢?”鬥篷人搖搖頭,在人群中找著什麼。沒一會兒,鬥篷人便看到寬闊街道對麵與一名色雷女子說話的年輕男子。搖搖頭,鬥篷人走過去。
年輕男子穿著白色無袖豎袖綢袍,長垂膝蓋,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袍衣胸口上印著一隻奇怪的動物,麵目猙獰,仿佛來自某種古老的神話,卻讓人猜不出究竟出自哪個國度。袍擺下方釘了一圈顏色各異的紐扣,與中胸的盤扣組成一幅垂直的蔓藤圖案,正隨著他的微笑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古典馨氛。與白袍相配的是筆挺的煙綠色布褲,密實的布紋塑出修長的雙腿,光滑的足踝被幾道皮革繩束縛住,皮繩固定在透氣防水的厚鞋底邊沿,頗有些色雷風情。
他的頭發隻及肩頸,乍看去是黑色,仿佛浸染了上等絲綢的光滑質感,卻並非是黑到能融化一切的純粹色澤。在日光的照射下,黑發反射出些許幽藍,那幽幽的藍,像落日之後遊弋在海洋深處的優美笛聲,縹緲,不可捉摸。
年輕男子不知說了什麼,色雷女子跺跺腳,轉身離開。
“哦,這個色雷娘們真可愛。”年輕男子搖著他勁美的腰,衝女子遠去的背影吹個響亮的口哨。
“娘們?”站在他身後,鬥篷下傳出一聲怪異的喃語,“請允許我再次提醒你,請注意你的措辭。”
“措辭?”年輕男子滿不在乎,翻眼望天,“別用你滿是皺紋的舌頭和我說話。”
在年輕男子眼中,他這位朋友在某種程度上非常注重禮貌,說出來的話像生活了幾百年的老頭子。隻不過,老頭子的皺紋長在臉上,他這朋友的皺紋長在舌頭上。
“……”鬥篷帽之下的人靜默了。
這個時候,遠去的色雷女子不知何時踩著堅定的步伐走了回來,她毫不猶豫,狠狠地,對準年輕男子俊朗迷人的臉一巴掌扇下去。
“Abralalabra!”丟下一句陌生的話語,女子搖曳生姿地離開。
“噗——”鬥篷帽下不再靜默。
“笑什麼?”年輕男子保持側臉九十度的姿勢,羞惱地衝鬥篷下的人怒吼,“別欺負我聽不懂古老的色雷語言,那娘們說什麼?”
“你對她說過什麼,昭搖?”鬥篷下的人叫出年輕男子的名字。
“沒什麼。”昭搖揉揉臉,“我隻是告訴她,我初來寶地,人生地不熟,想邀她做導遊,順便共進晚餐和早餐,誰知她扭頭就走……”
“也順便走回來給你一巴掌做紀念。”鬥篷人捂嘴嗤笑,忍俊不禁。
“喂,庸解狐,你還沒告訴我她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昭搖連名帶姓出籠,臉上染了一層薄雲般的緋色。
“Abralalabra?”鬥篷人——也就是庸解狐,將那名色雷女子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
“她在祈禱……咳,祈禱神保佑你。”
“哼……”陽光般俊美的臉突然貼近鬥篷人,“別以為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他將手慢慢伸進鬥篷帽——
鬥篷人躲避著他的觸碰,退一步,與鬥篷同色的深藍袍色隱隱一蕩,“好吧好吧,她在罵你。”
“罵什麼?”
“她說你混蛋。”
“……你穿這種又厚又重的鬥篷幹嗎?”昭搖突然用力拉扯“看上去”很厚很重的鬥篷。
話題轉移得……真快啊……鬥篷下的唇角有沒有勾起笑的弧度,大概,隻有鬥篷下的人自己知道。
“它不重,也不厚,非常透氣。”鬥篷下的人語含輕笑,“你最好趕快買一件披上。”
“為什麼?我才不要。”顏色真難看!昭搖偷偷在心底咕噥,孩子氣地甩開頭。
“拜斯托羅港口位處盤古星南半球,這兒的陽光照射在人身上雖然不覺得炙熱,但殺傷力非常強。”庸解狐聳聳肩,將被他拉開的鬥篷攏緊了些。
“什麼意思?”
“看看你的胳膊和肩……有什麼不同。”
昭搖先是懷疑地瞪他一眼,再遲疑地將自己肩部的衣角掀開一點。眨眼……眨眨眨……
“黑了……”他喃道,“才一會兒,竟然差別這麼大。”
“所以……”
“去買鬥篷。走啦!”他扯起友人的胳膊向一片花花綠綠的小店衝去。
終於,在一條略顯僻靜的小巷內找到一家鬥篷店,店主是一名矮胖熱情的色雷商人。麵對店主的熱情介紹,昭搖不理不睬,他不要掛在店內的招牌鬥篷,偏偏在堆成小山似的木桶裏翻找。那木桶至少有一人高,用以堆放廉價的、花色過時的鬥篷。
翻翻找找……翻翻找找……在昭搖被鬥篷堆淹沒得隻剩一雙腳在外麵時,他找到了。
“就這件。”抖了抖,他很滿意地將一件滑如絲棉的鬥篷往身上一披。庸解狐聞聲回頭,一陣灰塵迎麵撲來,帶著鬥篷店獨一無二的氣息——芳香混合黴味。
這件……
這種顏色……
“……”嘴角抽搐,庸解狐不知該說什麼。昭搖這家夥,居然從木桶裏翻出一件金黃色的鬥篷。
注意,是金黃色!
——走在他身邊的他一定會丟臉!庸解狐悄悄退後一步。
抖……披在身上繼續抖……
“咳……咳咳……”深藍鬥篷下的拳頭緊了緊,“昭搖,去外麵抖。”
抖得不亦樂乎的人可沒空理他,昭搖衝站得遠遠的胖店主勾勾手指,“多少錢?”
“十鋅。”胖店主兩手交握放在胸口以下。
“十鋅……”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腰邊根本不存在的口袋,昭搖將頭伸到深藍鬥篷麵前,小聲道:“他說十鋅是什麼概念?我一鋅也沒有。你說,我用衣上的紐扣跟他交換,他願不願意?”
庸解狐點頭,“我想他非常樂意。”
昭搖衣袍底部的花紋是由一顆顆色彩各異的紐扣組合而成,仔細看,這些紐扣其實是打磨精致的寶石,衣衫的盤扣當然也是價值不菲的寶石。他扯下一顆丟給店主,果然看到胖店主露出興奮的表情。
他側頭,衝鬥篷下的友人咧齒一笑,兩人出店。未走幾步,庸解狐突然停下步子。
“怎麼?”裹在金色鬥篷裏的人歪歪腦袋,順著友人凝望的方向調去視線。牆角邊,坐著一名衣衫淩亂的流浪者,黝黑的皮膚,亂如雜草的頭發,看不出年紀。流浪者的視線盯著他的衣服,準確而言,是盯著他衣袍上的紐扣,那雙眼中閃爍的光芒是——
貪婪!
敢覬覦他的衣服……咬咬舌尖,昭搖正要走過去,但有人比他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已牢牢扣住流浪者,將他拖向拐角的巷內。
“喂,解……”昭搖追上去。
他追進巷子……追進……追……
他放慢腳步……放慢……慢……
最後,目瞪口呆!
砰!一拳將流浪者打成縮地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