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的抬頭,看著何子彧,“什麼?”
“因為,顧延闓最後一句話對我說的就是,讓你小心滿秋,他還說,你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何子彧說話緩慢,卻格外清晰。
“你去的時候,顧延闓還活著?”
我問。
何子彧點頭,“是,我收到你的短信後,我立馬跟顧延闓聯係了,那時他還在北郊,可等我趕到北郊的時候,找了很久才找到他,但那時他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了,照片的事,他已經無法再說出口了。”
“怎麼會這樣?他身上有傷口麼?他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何子彧似乎也很無奈,“在後備箱你不是也看到了麼,他身體完好的跟個正常人一樣,除了身子有異味外。”
話落,何子彧突然輕笑,“我以為顧滿秋會有辦法,可居然…”
我垂眸,知道何子彧現在也已經開始懷疑顧滿秋,可盡管這樣,我還是自欺欺人的說了句,“或許,或許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何子彧皺眉,“長歌,雖然你我現在隻是懷疑,可是如果,懷疑是真的,以這次顧延闓的事來說,加上照片的事,那就牽扯到了很多的事,遠的近的,我希望你能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等到真正麵對現實那一天,可能…我們每個人都要承受一些東西。”
我發愣,出神,何子彧拿出照片給我看,“這張照片上是很早以前的顧成蛟和顧滿秋,顧延闓有告訴過你什麼麼?”
我看著照片,看照片裏的人又出現幻影一般,眉心緊蹙,“他說,顧家記錄,顧成蛟比顧滿秋高,他還說,懷疑照片上的顧滿秋並非他四叔。”
“你確定?!”
何子彧拿著照片也看了很久很久,“顧成蛟比滿秋高?可是分明高的更像滿秋……”
就是何子彧的一句話,竟驚的我腿發軟,猛的拿過照片看,“怎麼會呢?不會的,不可能的,他們不會是同一個人的!”
“長歌?不會的,他們怎麼會是同一個人?我是見過的,那時的他們隻是像,不過就是顧成蛟死的太早,他和滿秋一樣,都是一般見不著,說起來他們兩個確實有很多相像之處。”
“今天,本該是顧延闓招顧成蛟屍骸的日子,卻出了這樣的事。”
對於這件事,何子彧是知道的,他說,“顧延闓今天要真去了顧成蛟的房間,我怕他都熬不過四點,更別說第二晚去什麼墓地棺材了,到時他生不如死,滿秋這招…太狠了。”
“……”
我無言以對,何子彧句句都已經是在肯定這件事是和顧滿秋有關係的,我還說什麼。
“這張照片我先拿著,我家裏還有那個黑色的錄像機,有些事,我要好好想一下。”
何子彧說著,突然看向我,“長歌,你能告訴我你在懷疑滿秋的什麼呢?”
這時,何子彧扔掉了手中的煙頭,低頭踩煙的同時很低聲的說了句,“他來了。”
然後何子彧抬頭錯開我走了過去,“滿秋,怎麼樣了?”
“辦喪事,節哀順變。”
顧滿秋很平靜的說著。
“哎,顧家真是越來越冷清了,家裏有墓地真的是不太好。”
何子彧說著便上了他自己的車,“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恩。”
——————————
何子彧走了,我看著顧滿秋朝我走來,暖陽打在他臉上也覺得清冷。
他說,“怎麼不在車裏坐著。”
“車裏覺得有些悶,就站著了,人真的不行了嗎?”
“恩,不行了,怎麼,你看起來不是很好。”
“沒有,隻是覺得太突然了,那他們…”
“他們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延闓他…比老三要去世的晚。”
“……”
接下來,顧家的喪事,一切發生的太快,讓我感覺渾渾噩噩的,這是真的麼?在顧家辦喪事這幾天,我反複問自己這個問題。
看著顧宅冷清的院落,顧家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出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顧景山今天變的前所未有的呆,偶爾會冒出一句,“顧家注定斷後了,沒救了,沒救了……”
是啊,顧雲岐沒孩子,顧瑞源、顧成蛟相繼死去,現在就連顧延闓也…似乎還有一個小孩子,是施小婷的兒子,可是他那麼小,今天還看見他了,我突然覺得,在顧宅這樣的地方,他能順利成長麼?何況他還有那樣一個母親?
而至於我和顧滿秋,我想,我和他永遠不會有孩子吧……